第一条线索,就这么断了。
帐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赵无垢缓缓站起身,踱到王冲的尸体旁,用脚尖将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踢到一边。
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仿佛死的不是关键人证,只是一只碍事的蝼蚁。
他转向李毅,声音依旧平淡,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意味。
“把张显和孙成,一起带上来。”
李毅一愣:“一起?”
“对,一起。”赵无垢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孤,换个法子问问。”
李毅领命而去,脚步声在寂静的大帐外渐行渐远。
帐内,赵无垢回到主位坐下。
卫璎珞默默收拾起检验工具,退到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很快,两个身影被亲卫推了进来。
正是林长郡的左膀右臂,副将张显与孙成。
二人一踏入帐内,目光便被地上那具扭曲的尸体牢牢吸住。
王冲!
虽然面容已成青黑,但那身盔甲他们再熟悉不过。
“王……王将军?”
张显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子。
孙成则瞳孔紧缩,喉结上下滚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赵无垢仿佛没看见他们惊骇的表情,只对卫璎珞淡淡吩咐。
“璎珞,把王冲的死状,详细说给两位将军听听。”
“是,殿下。”
卫璎珞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一寸寸剖开张显和孙成的神经。
“死者牙槽内藏有特制毒囊,名为‘蚀心散’。毒囊咬破,毒素会瞬间侵入心脉,封喉锁气。”
她蹲下身,用一根银针指向王冲发黑的嘴唇。
“你们看,这里,血液会先行凝固成黑紫色。但这只是表象。”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二人煞白的脸。
“真正的痛苦,是毒素顺着血脉腐蚀五脏六腑。死者在断气前,会清醒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肝、脾、肺被一点点融化的剧痛。这个过程,大概持续十个呼吸。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卫璎珞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可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张显和孙成的心上。
他们仿佛能看见王冲临死前那十个呼吸的无边地狱。
汗水,已经浸透了他们的内甲。
赵无垢等到那份恐惧发酵到了顶点,才将面前的密信与兵符,用剑鞘轻轻拨到二人脚下。
“林长郡、王冲,都招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可惜,孤的人证死了。现在,孤只缺一个活口。”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移动,像是在挑选一件货物。
“你们两个,谁先说,谁活。孤耐心有限,只给你们一次机会。”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二人脑中炸开!
张显和孙成猛地看向对方,眼神里再无半分往日的情谊。
只剩下赤裸裸的猜忌和你死我活的惊恐。
完了!全完了!
王冲都死了,太子什么都知道了!
他说只缺一个活口……孙成这家伙一向心狠手辣,他会不会为了活命,把所有事都推到我头上。
死亡的镰刀悬在头顶,同伴的眼神化作了最锋利的尖刀。
张显的心理防线率先崩溃。
“噗通”一声,他双膝重重跪地,额头死死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我说!我都说!”
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是林长郡!是他勾结二皇子,意图谋反!我……我们都是被他胁迫的!孙成也是!”
孙成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破口大骂:张显你个狗娘养的!
但他反应极快,立刻跟着跪下,声音比张显还要凄厉:“殿下明鉴!张显说的没错!但……但他有所隐瞒!”
张显猛地抬头,怨毒地瞪着孙成。
赵无垢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狗咬狗的戏码,并不打断。
为了活命,张显像是倒豆子一般,将所有阴谋和盘托出。
为了增加自己的“价值”,他嘶声喊道。
“殿下!林长郡和二皇子之间的联络,一直都是通过一个秘密信使!”
“此人叫……叫陈七!是京中‘百味楼’的伙计!真正的接头人,是二皇子心腹,羽林卫左中郎将,顾寒!”
顾寒!
听到这个名字,赵无垢的眼中终于闪过一抹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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