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垢整理了一下衣甲,迈步向前。
在他与内侍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的目光与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货郎对上了一瞬。
货郎微微点头,随即继续吆喝。
信号,已经发出。
赵无垢踏上长长的御道,身后宫门缓缓关闭,隔绝了那三万铁骑的滔天杀气。
他孤身一人,走向那权力的漩涡中心。
几乎是同一时刻。
京城,二皇子府。
府内的护卫还在悠闲地打着哈欠,讨论着哪家的姑娘好看。
突然,大地开始轻微震动。
马蹄声,如雷鸣,如山崩!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队队身着玄甲的骑兵如同黑色的潮水。
从四面八方的街巷中猛然涌出,瞬间包围了整座府邸!
为首的少年将军,正是霍云!
他脸上还带着风尘,眼神却亮得像狼。
“奉太子令!查封二皇子府!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冰冷的声音响彻长街。
“放肆!这里是皇子府邸,你们……”一名护卫头领色厉内荏地大吼。
回答他的,是一支呼啸而至的羽箭,精准地贯穿了他的咽喉。
霍云收起弓,抽出腰间长刀,向前一指。
“冲!”
一千轻骑,如猛虎下山,瞬间冲垮了脆弱的府门。
惨叫声,兵刃碰撞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这根本不是抓捕,是屠杀!
另一边。
右相李千秋的府邸外,同样上演着相似的一幕。
李青书带着另一队人马,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座奢华的宅院。
他没有霍云那般张扬的杀气,动作却更加迅猛。
“封锁所有出口!一只老鼠都不许放出去!”
“禁军办案!所有人抱头蹲下!”
李青书直接亮出了禁军的腰牌,那些相府的家丁护院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场就软了腿。
他们面对的,同样是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北境精锐。
抵抗,那只是个笑话。
两座在京城权势滔天的府邸,在赵无垢踏入皇宫的那一刻,便被他的两只铁钳,死死扼住了咽喉。
天罗地网,已然收紧。
金銮殿内,香炉里的瑞脑香,不知何时已经燃尽,只余下一缕冰冷的灰烬。
赵无垢踏入殿门。
他身上的玄色甲胄还残留着北境的风霜,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与这富丽堂皇的大殿格格不入。
他没有佩刀,却比任何手持利刃的人都更具威胁。
“逆子!你还敢回来!”
二皇子赵无尘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猛地从地上爬起,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赵无垢,声音嘶哑,充满了怨毒。
“父皇!您看他!身披甲胄入殿,这是何等的大不敬!他……”
“太子拥兵自重,陈兵京城之外,意图不轨,形同谋逆!”
右相李千秋也站了起来,老迈的身躯此刻却挺得笔直,声音铿锵有力,字字诛心。
“请陛下下旨,夺其兵权,下天牢审问!以正国法!以安天下!”
一时间,殿内群情激奋。
数十名官员纷纷跪地,口中高呼:“请陛下诛杀逆贼!”
声浪如潮,仿佛要将独自站立的赵无垢彻底淹没。
可赵无垢,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穿过跪地的人群,落在了御座上那个神情莫测的男人身上。
那是他的父亲,大乾的皇帝,赵渊。
赵无尘见他不语,只当他是无力反驳,心中大定,哭嚎得更加卖力:
“父皇啊!儿臣一心为国,却遭太子如此构陷!若今日不严惩此獠,我大乾危矣!江山社稷危矣!”
他一边哭,一边用眼角余光得意地瞥向赵无垢。
死定了。
你死定了!
就在此时!
“报——!!”
一声凄厉的嘶吼从殿外传来,带着血腥与惶急,瞬间刺穿了所有的攻讦与哭嚎。
一名浑身浴血的传令兵,在禁军的护卫下,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因为失血过多,嘴唇已经发白。
“陛下!紧急军报!”
赵无尘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内侍慌忙接过带血的密报,颤抖着呈递给赵渊。
赵渊展开,只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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