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还是死路么?”
汪柳:……
他目光灼灼,仿佛可以看到人的灵魂,字字句句闯进心里,令刚刚还来势汹汹质问的汪柳有些无言。
明辰所说的每一句都不是瞎说的。
他在提出问题的同时,还给出了最好的解法。
若是血衣军当初能顺着他说的方向走,还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吗?
是不是,血衣军就会有一个截然相反的结局呢?
汪柳坐在原地,双眸有些失神。
一切,皆是咎由自取?
巨大的悔意在心头盘旋。
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如果。
说到底,种下什么样的因,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
一腔热血的英雄振臂高呼,引得一呼百应,浩浩荡荡,席卷半壁江山,这是因果。
而不拘小节的英雄,忽略了许多看起不起眼的问题,最终也会导向陌路,这也是因果。
“恩公,今日是柳逾越了。”
他跪坐在地上,朝着明辰拜倒:“万望恕罪。”
说到底,一切都是汪槐自己的选择。
起事是汪槐起的,后续的抉择也都是汪槐做的。
归咎于明辰对他并不公平。
咎由自取之事怪罪于恩人,汪柳有些挂不住。
明辰:……
“柳兄,咱们平辈论交,七尺男儿,莫要行此大礼。”
“你年长于我,该是我兄长才对。”
无形的力量将汪柳托了起来,止住了其后续的动作。
“人非圣贤,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犯错的。”
“这些事情做好了,也不一定会赢,辰不过只是耍耍嘴皮子罢了。”
即便是这些细节都完善了,血衣军也就是两成概率罢了。
兴许某个偶然,便会失去机会。
即便做对了人生所有的选择题,一个疏忽错一点就可能满盘皆输。
人总是在思考着如果怎样,如果怎样,兴许另外的选择导向的结局也不一定会好。
明辰摇了摇头:“我可以告诉你,你们不是魔鬼,你们都是英雄,你们的身上流着反抗的血,你们的精神会被传递下去。”
五百年第一次起事,草根之中崛起,前路太多的未知,太多的困难,走到这一步本身都已经是奇迹了,不能对他们要求再多了。
那些选择明辰说着简单,但实际上做起来却很难。
现实会有诸多的问题,难以两全尽美。
军阵之中永远都有先登之功。
总要有人去迈出第一步,无论他们做了什么,无论他们成了或者败了,总会被历史所铭记。
时光悠悠过去,忠魂义骨都会化作黄土一抔。
后人看到的只是史书上的文字和数字,他们不会知道这一路有多少艰难困苦,有多少血泪悲歌。
但相信历史还是公平的,人们会记住这些反抗之人,记得他们造成的混乱,也会记得他们众志成城将底层的力量绽放,只为换取更加晴朗的天空。
汪柳眼中满是血丝,请求似的看着明辰:“恩公,如今血衣军……当真无法?”
明辰是无所不能之人,他总能看到问题的症结,总能给出解决的办法。
那么现在呢?
他能不能改变血衣军如今尴尬的局面呢?
明辰只是摇了摇头:“柳兄,不管有法无法,你不该向我问。”
“立场决定一个人做事的方向。”
“当初我已经跟大哥说了,下次见面,便是对手。”
“这天下终会一统,也只有一个赢家。”
汪柳闻言一滞,轻轻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血衣军是自强自立的义军,他感觉现在无力的自己有些窝囊。
他起身朝着明辰作揖拜道:“恩公,今日之事柳不会向外袒露半句。”
“多谢恩公解惑,柳感激不尽。”
虽然答案并不好,但总归疑惑是解除了。
明辰不会帮助他,前路飘渺,但他还要陪着兄长继续走下去。
明辰也只是随意摆了摆手:“莫要多说,来,喝茶吧。”
明辰洒然一笑,他斜坐着恍若浪荡公子,刚刚那副沉着凌厉的模样似乎转瞬之间便烟消云散了:“我与你说,这茶可是从南边搞来的,好喝的紧,一般人来都不上桌的。”
当初在越阳京城时,他们是把酒言欢的。
时光缓缓流淌,恩公成了侯爷,酒也换成了名贵的茶水。
不知怎得,汪柳有些怀念当初在京都初时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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