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流民等等。
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在一段时间内确实起到了作用,但过一阵子流民还会有所增加,而且像是在跟还乡办打游击似的,专挑警力薄弱的地方“安营扎寨”。
有的甚至昼伏夜出,挑粮店、点心店、副食品店下手。
甭管什么店,现在防护手段都是有限的,再加上售货员又是强势岗位,晚上压根就没人值班。
在被抢几次后,压力就来到了市局这边,但市局市局这边本来人手就不够,哪有那么多精力?
最终还是得协商,让这些店加强了人手,加强防护,留人晚上值夜班,搞的他们意见很大。
市局这边也不是啥事都没干,起码这几天将流民的底给摸了一遍,除了个别案子捎带手破了以外,也基本摸清了灾民进城的办法。
正可谓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车票限售对于灾民来说用处并不大,即便不限,他们也没钱买票,他们大多是悄么声的扒上货列,悄么声的来四九城的。
他们不在四九城这边的车站下车,而是等火车到四九城,进站减速的时候,从货列车厢里爬出来、跳下去,然后再四面八方的散开。
想围追堵截都难!
面对这种情况,张新平感觉很棘手,但事情又不能不办,只能写报告跟上面要人,扩充人手。
张新平在帮着还乡办办公务的时候,问过灾民,问他们为什么非要来四九城,灾民说:这里是首都,不会挨饿。
面对这种说法,张新平良知上很不舒服,但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又不得不干。
四九城也没有太多的余量,眼下流民还只是对粮店、副食品店下手,而且现在这些店面都加强了防护,再过上几天,抢无可抢的灾民会不会直接入户?
等那时候,治安将会更加恶化,市局的压力则会更大!
写完报告,张新平检查一遍交上去,坐在办公桌前吸了一颗烟,又拿出信纸写信。
昨天张新平刚接到通知,安化楼终于具备了入住条件,并拿到了钥匙。
拿到钥匙后,张新平立马过去看了一遍,怎么看都看不够,宽阔的两室,比自家现在住的储藏室好了百倍都不止!
张新平是一天都不想再住储藏室了,但他明白轻重,本职工作要摆在第一位。
他打算写信给程海和唐植桐,喊他们星期天帮自己搬家,捎带着一块聚聚。
还有武爱军,昨儿个拿到钥匙的时候,已经口头通知过了。
几家欢乐几家愁,富如佟旺也有自己的难处。
此时他一如既往的在钟鼓楼这边等唐植桐,只不过等的位置已经从房内挪到了房外,继而再次挪到了大门口。
佟旺坐在竹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几眼书,再扫上几眼路过的行人,生怕错过了唐植桐的身影。
书是线书,最少也有百十年历史了,里面写的是满人做主时的一些事情。
佟旺此刻看的内容是《纪荒警世碑》碑文:
光绪丁丑之岁,高邑大饥,户口逃亡,故绝者,村疃沦灭以九分计,城郭殄绝以多半计,其孑遗未填沟壑,亦仅黧面鸠形,莫保旦夕……
光绪元年乙亥冬,流寇作乱,掳掠河北四郷,避难鳞集城闗……
为则见剥树皮、刈草籽、拾桑枼、搂瓜秧,并骡马牛羊宰尽,以及鸡犬无声。凢下咽充肠者无不食……
他时温饱之家,被瘟病毙,緃鬻妻卖女祗求三百而不能,折房典屋欲易五百而不得,计穷自缢屈指难数,至于极贫之户饿毙阛阓席卷孔多,且又有杀子女以省米食,更有父食子、兄食弟、夫食妻、妇食夫,婴儿幼女抛弃道傍,遍野填巷,惨不忍见。饥饿频死之人遂窃抱而煮食……
米山镇查收人骨满缸,生人餐死人之肉。如宰里村查收尼姑人血两盆,生人剥生人之皮……
白面一斤一百一十文,谷糠每斗六十文,蕉糠每斗三十文,香油每斤二百八十文,猪肉无,羊肉每斤一百一十文,鸡子一只八百……
而金珠绸缎曩价银数两者,今仅卖钱千余,即有锦衣美器难易一饭……
佟旺看到此处,叹口气,灾荒全推到老天爷身上容易遭天打雷劈,追根究底还是官府救援不力。
看看自家主子干的那些事,佟旺再对比一下自己听到的、见到的事情,感觉眼下比之前能强上不少,起码自家能用钱买到一些肉食,而且没有出现饿肚子的情况。
佟家是没有忆苦思甜饭的,大部分时候一天三顿饭都是自家做着吃。
虽然前阵子多少也囤了些粮食,但肉食是奇缺的,尤其是猪肉、羊肉。
自打“长尾巴兔子”一事在四九城传开,佟旺就不敢买小块肉了,都紧着活鸡买。
由于是送货上门,活鸡的价格在二道贩子的操持下水涨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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