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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习惯了,甚至都不愿意多思考片刻的羊群。
……
……
汜水关。
曹洪看着西方。
那边是河洛,是雒阳,然后是长安。
原本汜水关是河洛地区,雒阳都城用来作为防御山东方向的,可是现在却变成了山东中原抵抗关中骠骑大军的前沿阵地。
这种方向性的颠倒,似乎很不寻常,但是又很正常。
就像是曹洪现在的所作所为一样。
他们有机会去救满宠的,因为满宠很早的时候,就给曹洪等人发来了求援的信号。
可是曹洪没去。
满宠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还特意在雒阳城的周边分配了兵力,甚至在伊阙关等地设置了陷阱……
而且满宠还特意以身试险,偷袭了一波张辽后营!
这一切的布置,虽然没有取得最大化的效用,但是也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减缓了张辽进军的脚步,如果不是斐潜带来了新兵力的补充,张辽想要围攻雒阳并不是那么容易。
可是曹洪有些惊弓之鸟的状态,使得最终失去了救援的良机。
曹洪当然可以给自己找到许多没有去支援满宠的理由,但是这些理由并不能改变局势的恶化。
他无作为,就是无作为。
不会因为他有充足的理由,或是借口,就能将曹洪从无作为的状态,变成有作为的将领。
尤其是在当下东西之间决战的关键节点上。
曹洪后悔了,但是晚了。
他现在相信满宠是忠诚的了,但是满宠已经死了。
局面进一步的恶化了。
虽然曹操原本的策略确实是要牺牲雒阳城中的那些山东士族子弟,但在计划之中,曹操并不是要这么快的丢失雒阳。
按照原本的计划,骠骑军应该是止步于雒阳,然后曹洪和满宠相互配合,唱一出救援大戏,然后这些山东士族子弟就既是戏剧之中的角色,也是戏剧的观众,生者会将死者的仇恨带回山东之中,而充当救援者的曹操一方,则是顺理成章的获得救命之恩的感激。
至于死掉的那些,就只能说是命不好了……
谁都有谁的命。
人血的馒头,也可以有很多种吃法。
可是满宠死得太快,雒阳丢得太早了!
这就像是才拉开的大戏,忽然之间被叫停了,原因就是戏院的招牌不符合规范,不是三个色的……
荒谬,可笑,却又无比的冷酷。
牧羊人在杀羊,割肉取血的时候,会在乎羊的情感么?
羊群还要感谢牧羊人,因为他原本可以直接杀的,偏偏还特意编了个理由,多少给点借口。
滚滚的洪流铺天盖地一般,涌动而来。
而这一此,能挡得住么?
若是挡不住……
曹洪不敢回头望山东,引为他害怕一回头,就再也没有仰头西望的勇气了。
『守住黑石关,巩县,汜水关!』
这是最后的三道防线。
……
……
『我要出征了。』
斐潜缓缓的说道。
焦尾琴上的手指,停顿了下来。
蔡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夫君。
斐潜坐在那边,对着蔡琰说话,却没有看蔡琰,而是抬头看着天空。
岁月不饶人。
在斐潜还年轻的时候,他觉得穿越三国,不过就是一场集邮online的游戏,顶多偏向于虚幻现实系列的,于是他超脱,他傲然,他觉得自己可以嬉戏其间,挥手就是风云变幻,山崩地裂。
可是等他正式的踏入三国洪流之中后,斐潜才发现历史的厚重,压得他肩膀生疼。
无数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不行就放弃吧,反正那些牛羊也没几个懂,对牛弹琴一点效果都没有。
斐潜甚至感觉曹操是在嘲讽他,因为曹操觉得比斐潜更了解那些牛羊。
曹操讥讽着,嘲笑着,表示就算是将牛羊送给了斐潜,斐潜又能怎么样?
牛羊依旧是牛羊,就算是过了几千年,依旧拜托不了牛羊的脾性,吃的是草,挤的是奶,被杀了也就叫两声,其他暂时没被杀的也跟着叫两声,然后就没了……
下一筐草料倒进了石槽的时候,依旧冲上去。
若是身边哪一只牛羊多啃了一口自己的草料,便是会忿怒的咩咩叫,『这可是我真金白银的草料!』
所以,斐潜现在出征,他心中依旧没有底。
他知道,他能轻易的改变羊栏上面悬挂旗帜的颜色,却难以拆除牛羊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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