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讨论了一上午,饭菜摆在偏殿渐渐凉了,也不见他们去吃,最后还是朱由检让骆养性传了自己命令,他们才恋恋不舍离开了飞车,入了偏殿。
也就小半个时辰,这些人再度回到殿前,围着飞车继续讨论商议。
徐正明还拿着纸笔记下,直到皇极殿那儿来了人回禀说殿试结束,他们才恍然意识到开出宫去了。
“不忙,去工部,下官那儿有几本图册,是老师寄来的,下官记得上头有些轮轴的应用。”方以智热情邀请。
“好,咱们再好好商讨商讨!”徐正明笑着点头。
几人正准备出宫,不料就见骆养性走来,王徵立即问道:“可是陛下有吩咐?”
“正是!”骆养性看向诸人大声道:“陛下有旨,还请诸位下值回府,即便要再商议,也请明日。”
说完,他又笑着看向王徵道:“王侍郎您适才可是答应了陛下要好好保重身体,日夜兼程回京一路疲累,还请王侍郎好好歇息啊!”
王徵感激,朝着武英殿方向拱了拱手,“老臣多谢陛下关怀,老臣这就出宫回府,好好睡一觉,咱们明日再商议也不迟!”
其余人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王侍郎一把年纪了,的确不适合劳累。
不过他们不同啊!
“咱俩去,要不解决这个问题,我今夜定是睡不安稳。”方以智轻声道。
“是,下官遵命!”徐正明小声回道。
出宫后,王徵坐着马车回了在京中的府邸,毕懋康去了军器局继续研究火器,方以智同徐正明携手去了工部千步廊。
“且等一等,我先写封信给老师!”方以智磨墨落笔,继而抬头道:“你可介意我将飞车一事告知老师?还有飞车图?”
徐正明当即拱手,“自然不介意,飞车虽是下官所想,但若要做出令陛下满意,让朝廷得用的飞车,还得靠诸位大人才是!”
他今日才有所感悟,自己是靠经验来做飞车,而这些工部的大臣们,却是能靠所学来改进。
若没有他们相助,自己怕穷尽一生,都不能让飞车再飞高一寸,飞久一刻啊!
王徵虽是回了府,但想起今日种种,一时也无睡意,索性披衣起身,也取了纸笔来,将飞车一事描画下来,命人送去辽东给宋应星。
“哎,他若是在京师便好了!”
东华门外,紫禁城的飞檐在斜阳下拖出长长的阴影,贡士们三三两两走出东华门。
有人满面红光,有人神色恍惚,更多的则是强作镇定,目光却忍不住往礼部方向瞟。
那里正是诸位内阁大学士以及六部尚书评阅他们今日策论的地方。
张煌言没有左顾右盼,径直朝外走去,今日回府,他还得打一套拳呢!
“张会元...”突然,一人站在张煌言面前,笑着朝他拱了拱手,“在下南直隶武进人氏杨廷鉴,仰慕张会元文才大名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未有意避开人,声音洪亮,尤其是着重“张会元”三个字,更是让周围几人听在了耳中,不少人减缓步伐甚至停下了脚步朝他二人看去。
张煌言闻言淡淡道:“杨兄过誉!”
“过誉?”杨廷麟摇头,“张会元第一场的卷子可是贴在贡院前,‘今之议边事者,或曰占星候气,或曰据隘屯戍,而独于拊循士卒、辑睦黎元之计阙焉不讲,此岂知本者乎’,张兄这份胆识,廷鉴自愧不如。”
站在杨廷鉴身旁的一个考生“唰”得展开折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杨兄何必苛责?如今科举,求的不就是直言敢谏么?”
他扇尖轻点张煌言的方向,“我倒觉得,张兄这份胆识,正合圣心!”
杨廷鉴脸色一沉,说话的是陈名夏,是南直隶溧阳才子,家世清贵,似乎还是今年热门的状元人选。
他此刻出言相帮,未必是真心,不过是想压自己一头罢了!
“陈兄慎言!”同陈名夏在一起的还有一个考生,同样出自溧阳,他年近三十,面容儒雅,在几人中最是沉稳,当初江南考生闹事,也是他劝阻他们不要生事,最终躲过一劫。
此刻他眉头微蹙,目光在张煌言身上一扫而过,“张兄高才,但锋芒太露未必是福,谈及边事太过敏感,稍有不慎引祸上身...”
话音未落,张煌言忽然抬头,目光如刀,“这位兄台以为,讳疾忌医,就能天下太平?”
“此乃溧阳宋之绳,张会元也太过高傲了吧!”陈名夏当即收了扇子,脸上也不见了笑意。
“在下倒是以为,张会元这话说得好!”一声清朗的笑声插了进来,众人回头,却见一人大步走近,正是苏州侯家的侯玄汸。
他也三十左右的年纪,通身儒雅,笑着站到张煌言身侧。
“张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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