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心毒君脸色惨白,咽了口唾沫:“听、听到了……”
陆沉渊道:“那就你了,把我的话转告武承嗣,滚吧!”
陆沉渊转身就走。
腐心毒君脸色惨白,唯唯点头,用力爬起来,扶着墙往外走。
……
紫薇城。
迎仙宫。
鎏金兽炉中沉香袅袅,武则天斜倚在龙纹御榻上,指尖轻轻敲击着一份密报。
武承嗣身着绛紫蟒袍,额头紧贴金砖,跪伏在阶下。
“想知道结果吗?”
武则天将密报随手丢在案几上,发出一声轻响。
武承嗣肩头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还是已经心里有数?”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殿中温度骤降。
“臣……臣惶恐。”
武承嗣的嗓音发紧,“不知陛下所指……”
“啪!”
一份展开的情报摔在他面前。
“亥时三刻,魏王府总管曲百川袭岑府,逐月七星、白骨观音等十二名凶徒协同,太平公主府陆沉渊持《青冥百鬼绘》坐镇,二十四番花信风结阵相抗。战况如下——”
“曲百川《五毒化骨掌》被元清霜冰心劫所破,六翅天蜈遭金猊撕碎;逐月七星入画界,尽殁;白骨观音泄周兴密谋后被诛;余者或死或俘。”
“战后,陆沉渊纵归一人,令传话魏王:‘若再杀忠良,百鬼夜宴,当设于魏王府。’”
武承嗣的指甲抠进金砖缝隙。
“看看人家!”
武则天毫不留情地讥讽道:“朕许你打压李唐旧臣,没许你把朕的禁军当摆设!现在落下这么大的把柄,反让朕给你善后!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武承嗣面色苍白:“姑母恕罪,承嗣罪该万死!但岑长倩他们……”
“够了!”
武则天直起身,广袖一挥,不耐烦道:“明日早朝,你自己上个折子请罪!岑长倩的右相朕给换了,你这个左相也留不住,即日起,罢为特进!你府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立刻遣散,三日内逐出神都!”
武承嗣如遭雷击。
特进虽荣,却是彻彻底底的虚职!
武承嗣惊道:“姑母……”
“怎么?”
武则天眯起眼睛,“不愿意?”
“……臣……领旨!”
武承嗣哪还敢多言,重重叩首,额头在金砖上磕出沉闷的声响。
武则天继续道:“再让那个值守的校尉去守城门!凡于今夜擅离职守者,一律杖八十,降级罚俸!”
武承嗣不敢多话:“是……”
“《青冥百鬼绘》……”
武则天叹了口气:“隐仙之物,终究非同凡响……知道你为什么输吗?因为它的主人不是你!整日里盘算这些蝇营狗苟,不如替朕踏平幽冥殿,寻来不死药!”
武承嗣身体伏的更低。
武则天瞥他一眼,终究还是缓和了语气:“用心办事。待这阵风头过去,自有你起复之日。去吧。”
武承嗣缓缓直起身来,面上已恢复了几分血色。
他双手交叠于额前,行了一个标准的稽首礼:“臣,谨遵圣谕。”
声音平稳,不见波澜。
只是起身时,低垂的眼睑下,一抹刻骨的阴鸷转瞬即逝。
“陆沉渊……”
武则天眉头微皱,心中思索。
——他到底只是猜到武承嗣要杀人,还是看出来她也想杀人?如果是前者,那他就是赤胆忠心,保护贤臣,可如果是后者……那就有必要稍加惩处了。
以陆沉渊展现出来的才智看,更可能是后者……
还有那出金佛泣泪……
他如此不遗余力地保护那几人,到底有没有参与?甚至……是不是主导?
武则天脸色阴沉。
偏偏幽冥殿未除,她现在还真不好给他按个什么罪名。
陆沉渊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人,真把他也“流放”,他多半会投敌。
幽冥殿再得《天工卷》、《丹鼎卷》便是如虎添翼!
可如果不“流放”。
以他和太平的关系,在神都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惩处……而且,真罚他什么,只怕太平反而更心疼。
“这小子……”
武则天忽然发现,好像还真没什么办法能治他,不禁哭笑不得。
“罢了……”
武则天想到女儿脸上的笑容,叹了口气:“婉儿。”
上官婉儿鬼魅般出现:“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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