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师傅十分精神,挂不上档的舌头还有很多话,一唠起来就没有,还不如给他整生气了,大家都能睡个安稳觉。
这几天折腾得身心疲惫,可我不想陪马老爷子扯闲篇到半夜。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多。
我顿觉奇怪,师父怎么没叫我?
转身一看,师父也躺在炕上。
我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伸手指试探马师傅鼻息。
恰在此时,马师傅睁了眼睛,四目相对,好一个尴尬。
我磕巴道:“师,师父,你咋也睡到现在?”
“多睡一会,晚上跟着七爷他们进山,你也再睡一会,咱爷俩下午三点多出发。”
“七爷他们不是不去不老山吗?”
“跟着进山,走一段算一段,总比咱俩单独去强。”
我咽了一下口水,感觉要小命不保。
下午,马师傅叫了辆车,送我们到了距离七爷村子七八公里的地方,剩下的路,得我们爷俩走进去。
马师傅腿脚很快,走路的时候,还能闲出来一条腿,给我两脚,催促我快点走。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见到了七爷,七爷见到马师傅,没感觉意外,也没劝什么。
七爷道:“歇会吧,晚上进山,我尽可能多送你一段。”
“你正常走就行,到时候你给我指条道。”
“马小子,你可想好了,不老山那地方,连我们披甲人的后代都不敢去。”
“想好了,没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七爷也不再言语,开始准备晚上进山的东西。
七爷这群人主要捕猎猫头鹰,昼伏夜出,一共十来个人,都换上了白色的衣服。
或者说,是披麻戴孝的装扮。
马师傅说猫头鹰是吃腐肉,原来早晨出丧的时候,会有猫头鹰跟着出丧队伍飞。
除此之外,还有狼、狐狸啥的,尸体入土后,几乎是送葬人刚离开,动物就把身体刨出来啃食。
七爷这个队伍的装扮,活脱脱就是一个出丧队伍,有人打灵幡,有人吹唢呐,白色的灵幡在空中上下舞动,顶部还挂着一个晒干的死耗子。
虽然是晒干的死耗子,但味道依旧浓郁,山风一刮,臭味扑面,我能把前天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
吹吹打打翻过几个山头后,七爷一行人找了个相对开阔的地方,将灵幡插在地上,风干的死老鼠被山风吹得上下打转。
所有人退到树后面,屏气凝神,只有七爷时不时学上一句猫头鹰的啼叫声。
老林子本来就瘆人,如此打扮加上学猫头鹰的叫声,我身上每一条神经都在紧绷。
等了大概小半个小时,不远处传来了猫头鹰回应的叫声,所有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紧接着,是扇动翅膀的声音,一个黑影缓缓落地。
就在落地的一瞬间,七八支手电同时开启,照在了猫头鹰的身上。
猫头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抄网罩住了。
七爷拿出麻绳,在猫头鹰的翅膀上绕了几圈,又把鹰爪给绑上了,随后交给了一个人。
那个人拿着猫头鹰直接下山,而七爷等人继续换个地方重复刚才的步骤抓猫头鹰。
我对于猫头鹰很反感,总觉得这鸟不吉利,也不知是什么人,喜欢吃猫头鹰。
正常情况下,七爷一行人凌晨三四点下山,到家时,天刚亮。
这次是为了给马师傅带路,七爷翻了七八个山头,一直到了早晨八点多,七爷说实在没力气,走不动了,这才回去。
我和马师傅也走了一夜,也是累得不行。
马师傅抬手看了看太阳道:“爷们,咱在这睡一会。”
“啊?万一有狼呢。”
马师傅拿出枪道:“你说,这是啥玩意?”
“这是你和孙四爷的血缘证明,亲子报告。”
马师傅踹了我一脚,四周看了看道:“还有十来个山头,十来里地,咱就到地方了。”
十来个山头,我听着都脑袋疼。
马师傅继续道:“别小看七爷那群人,他们穿的衣服,都是出过丧的,带有死人味,要不然,咋吸引的猫头鹰。”
“七爷有点邪门啊。”
“祖上是披甲人,没接受过教育,茹毛饮血,和野人差不多,很早的时候,他们在地上挖个圆形底坑,上面插一圈木棒子,围成一个锥形,这就是他们的房子,咱们这冰天雪地,那种环境能活下来的人,挺生性啊。”
我嗯啊答应。
“小兔崽子,现在不是给豁牙子治病了,是要给你师爷报仇,小子,有没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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