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卡·卡卡目并未轻敌。

　　她很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或许是一位新的智识令使，宇宙中的又一位天才，一位正在窥探——“无法理解知识”之人。

　　至少对她而言，那是有些难以理解的知识。

　　举手投足之间，便能赋予机械智慧、生命与独立的思想。

　　宛如高高在上的造物主般，可以随意制造各种各样的智械，并令他们形成新的智械种族。

　　还有那无法理解的“分离”能力，迄今为止，她还从未听说，哪一位星神的权能与此相关。

　　当然，就连眼前的少年本身，似乎也不正常。

　　当自己尝试通过“全知域”的因果链去窥探，却没能得到一张清晰的面孔。

　　与自己模糊面容的行为不同，波尔卡·卡卡目在李开阳身上看到的，是模糊扭曲的黑暗。

　　她实在有些难以理解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宇宙浩瀚，她还从未见过这样一个种族。

　　偶尔她能从那黑暗上看到翅膀或者触手，又有些时候会看到无数圆整的眼睛。

　　那张脸偶尔会化作一道目光，永远锁定在自己身上，又偶尔会化作永无止尽的星空。

　　黑影偶尔会长出黑毛与羊蹄，又有些时候，会浸泡在一个又一个盛满星光的泡泡中。

　　知识

　　祂最不缺少知识。

　　仿佛每一个泡泡里面都储藏着不尽的未知知识，它们静静沉积，等待着被发掘。

　　面对这样一个对手，波尔卡·卡卡目保持着从未有过的专注与谨慎。

　　哪怕是刺杀鲁伯特的时候，都不曾有如今这般小心。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此处，迅速行动，果断下手，但似乎还是慢了一步。

　　她撞上了黑影的大手，那庞大的手掌瞬间握住了波尔卡·卡卡目的头颅。

　　命途的伟力似乎在接触到黑影的那一刻失效了，也有可能是被那无法理解的“分离”力量剥离出去了。

　　在被撞向大手的瞬间，波尔卡·卡卡目就变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

　　她费力挣扎，用手术刀划向黑影，却连一点痕迹也留不下。

　　李开阳逐渐将注意力从绚丽的蝴蝶上面收回，这才转过头，看向这个忽然出现在梦里的，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刚才一瞬间，在“过载运算”的加持、与被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各类词条）浸泡过的“本能”的驱使下，一抬手，就抓住了这个女人。

　　本来李开阳没有太当一回事。

　　可回头看到这个女人之后，他微微皱眉，心情不爽起来。

　　好不容易打碎了机器头，这会儿又飞过来个“机器头梦境”中经常会出现的女人。

　　为了自己的美梦，李开阳果断出手，轻轻一握

　　啪！

　　那个女人连惨叫都没来的及发出，脑袋便炸开了。

　　女人的无头尸体在这片梦中的宇宙缓缓坠落，最后化作糖果般繁复的色彩消散。

　　李开阳满意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真是太善良了。

　　即便是在梦里，也要让敌人毫无痛苦的死去。

　　这世界上已经没有比自己更善良的人了。

　　就在这时，一道若有若无的低语闯进了李开阳的思绪：

　　“（亚空间低语）你会加入我们吗？兄弟。”

　　李开阳若有所感，扭头看向一个方向，他的瞳孔在这一瞬间如同某种野兽般缩成了一道竖线，他的视线仿佛跨越了无数维度，看见了盘踞在亚空间的阴影。

　　那是一个巨大的有着血红色皮肤的人，他高踞在一个巨大的黄铜王座上，这王座下面则是一个由血迹斑斑的尸骸及成堆的颅骨所堆砌成的一个基座。

　　那个亚空间阴影身披一副精工打造的板甲，在这板甲上雕绘着翻滚的符文以及各种因痛苦折磨而变形尖啸的面孔。一顶巨大的有翼头盔被戴在他的头颅上以遮掩他那非人的，咆哮扭曲的嘴脸。

　　而那人影所在之地，其景象更是恐怖之状。

　　它被倾洒在上面的鲜血染红。各处都布满了锯齿状的峡谷，崎岖不平的地上尽是陷口。

　　在这片土地之上，游走着无数恐怖的怪兽和恶魔。这些恶魔和怪兽不断诞生又死去，持续着永无止境的互相残杀。

　　几乎在李开阳看过来的同时，黄铜王座上的巨大身影亦有所感知，缓缓抬起头，不再沉浸在下方无尽的杀戮中享受快乐。

　　祂迎着未知视线看过来的方向，眼中，倒映着一个不断扭曲变化、不可名状的黑色阴影。

　　李开阳很快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嘶......好像在梦里看到恐虐了。

　　“话说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哪的语言，听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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