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看着李开阳递过来的东西,悠真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自觉地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头上黄色的发带。
思绪逐渐飘远,记忆逐渐上浮。
过去曾有无数个与之相似的日子,温馨的场面同样刻骨铭心,只是不像痛苦那般强烈刺激,所以会被埋在感觉的最底端。
白色与浅蓝色为主色调的病房,摆放大量的药物的柜子,各种看不懂的复杂机器,像是圣诞树上的装饰般挂满支架的药瓶,永远也输不完的药液,还有混入鼻腔的消毒水的味道。
床头被摇起一段距离,阳光从拉开一角的窗帘后透过,铺上病床。
一张小桌被架在床上,上面摆放着一个白瓷小盘子小盘子上有一把银色金属叉子,以及一块点缀着草莓看起来很美味的蛋糕。
年幼的悠真一脸兴奋,看向病床旁,头上系着黄色发带,穿着白大褂的男子。
小悠真的眼睛也是黄色的,但质感清澈,不像现在这样,泛着些许荧光质感,有时甚至找不到其目光的聚焦点在何处。
“哇,今天也有下午茶,谢谢师父!”
“...悠真记得的吧,在吃点心前,要做什么?”师父的语气慈祥,但仿佛带着某种异样。
“我知道,要做‘那件事’——脖子上,要先打针!”年幼的悠真热情地回应着。
“嗯。”
师父点了点头:
“还有每天的配药,这些都是为了让你好起来,必须要做的事。”
悠真说:“放心吧师父,我不要怕疼,也不怕吃药。
“那些药...也就和师父常喝的黑咖啡差不多苦而已。”
“乖孩子。”师父发出轻笑,“你会好起来的。”
“那...如果我一直很乖的话,会有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
“想要师父的头巾!戴上头巾的话,一定能像师父一样厉害......每次射箭的时候都能正中靶心!”
“哈——这可不是头巾的功劳。不过,我答应你。所以悠真要一直做乖孩子,明白了吗?”
“嗯!”
年幼时忍耐药物的苦涩,长大后品味黑咖啡的苦涩。
记忆的余味与这二者类似,但它不像药物一样遭受厌弃,也不似浓咖啡一般入口“醇厚”。
非要类比的话,记忆像是果咖。
入口时口感清爽,是甜味、酸味......但在口中留到最后的只有苦味。
“悠真,悠真!”
苍角的声音想起:
“你别发呆了!”
悠真回过神来,放下手:“抱歉,我走神了。”
随后,悠真抬头,看向李开阳——这个治愈了他病症,又在后来相处中做一个“独断专行”的朋友的少年;又看了看苍角——这个担忧自己,想办法找人给自己治病,最终带来了李开阳的少女。
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悠真轻轻开口:
“当然要去看一看,毕竟,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之一。”
说完,悠真沉默下来,几秒钟后,才用一种微妙、复杂,半带惆怅与释然的语气说道:
“...在很久之前,刚查出这种病的时候,带我去了当地最好的医院。
“候诊期间,他们说要给我买点食物补充营养...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当时的我还是话都说不清楚的年纪呢。
“不过,就算记得家的位置,我也已经回不去了吧。
“再之后,我就被师父收养了。
“师父教了我很多事情,如何拉弓,如何用刀,如何以这副身体在世界里幸存下来。
“师父说他想要治好我的病,所以我每天要吃很多药,还要进行颈部注射
“当然,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所谓的注射其实是在提取,提取材料,用来制造他们想要的强化药剂。
“我脖子上戴着的饰品,其实是为了遮盖后颈上留下的痕迹。
“不过他还挺好看的,对吧?”
悠真讲述起自己过去的故事,像是在播放一首低哑暗沉、虚幻、不着痕迹的缓慢曲调。
痛苦,怀疑,纠结和沉默被一同埋藏在这曲子里。
直到后面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的有点多了,于是又换上乐观的语气,转移话题。
“真可怜呐。”
李开阳道,他直白的话语令悠真瞳孔一缩。
但后面的话,又让李开阳迎来了悠真复杂且同情的目光。
“以我有限的认知来判断,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是很痛苦的。
“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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