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阙书令史,整日不是抄抄写写,便是守着档案库,这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痛快。”
“你这小子!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官职,你倒好,打死都不稀罕,你叔父可没少跟我念叨。”杨炯与他碰了碰酒坛,各自饮了一口。
“嘿嘿!我那叔父也晓得我脾性,这不,也觉着跟着大人有奔头嘛,不然岂能放我来此。我高家的军功,历来都是马背上挣来的,咱可不当那游手好闲的二世祖。”高琼一本正经应道。
杨炯苦笑摇头,陪着他又饮了几轮,抬眼见后面一个接一个等着敬酒,心中暗忖:今日怕是自己也要醉倒桌底了。
当下心一横,不愿扫了兄弟们的兴,来者不拒,也不知灌了多少黄汤,只觉头昏脑涨,思绪也飘飘然起来。
“好啦!你们大人还得去家眷那边叙话,剩下的兄弟,我代他喝了!”耶律南仙抄起一坛新酒,揭开酒封,高高举起,凤眉一挑,示意众人同饮。
言罢,她一仰雪白脖颈,“吨吨吨”,一坛酒须臾间饮了个干净,瞧着呆愣的众人,豪放大笑:“怎的?本公主不配与你们喝酒?”
“夫人威武!”众人回过神来,高呼一声,纷纷仰头,酒坛尽数见底。
“哈哈哈!好,兄弟们且先畅饮作乐!我与你们大人去见见家眷。”耶律南仙大笑着摆了摆手,拉起杨炯,向着冰雪城雪楼行去。
两人边走,耶律南仙边数落:“是不是傻?那么多人,你这般喝法,莫非要喝死?”
“盛情难却,皆是兄弟,怎好拒绝。”杨炯无奈一笑。
耶律南仙白了他一眼,待行至雪楼,仔细替杨炯整理了下麒麟服,又上下打量一番,微微点头,叮嘱道:“可清醒了?莫要让士兵家眷忧心。”
杨炯闻言,用力揉了揉面庞,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任由冷风吹拂片刻,方道:“嗯,你再瞧瞧,我可还有醉态?仪态可有不妥之处。莫要让这些家眷心生杂念,须得让他们放心将自家男人、儿子交予我。”
耶律南仙亦知其中利害,不然也不会在门外驻足提醒。家眷们此番是初次见杨炯,这第一印象至关重要,以往大抵都是从军报、家信中听闻杨炯诸事。往后杨炯要领兵出征,要让家眷们安心,莫要生出无端猜忌。
当下便又细细检视一番,还调皮地用力揉了揉杨炯的脸,笑道:“不错,英武贵气,活脱脱一个让人放心的少年将军模样。”
杨炯白她一眼,而后与她一同步入雪楼。
才刚入门,便见此间虽说亦是喧闹,却比冰楼那边消停许多。众多女眷、孩童、老妪相互交谈,不时有几个年轻妇人相互劝酒,孩童们或嬉笑玩闹,或安静用饭,倒也乱中有序。
端坐正中的一位老妪,抬眸瞧见正门处步入一位身着麟嘉卫麒麟服的少年,通身贵气四溢,仿若流辉闪耀,那身服饰愈发衬得他英姿勃发。凝神细观,麒臂鹤腰骏足健,隼目狮鬃虎威凝,端的是逸群神俊少年郎,威风赫赫大将军。
再瞧立于其旁的少女,气势亦是夺人。周身绮丽奢华,贵气盈满华堂,身披紫绒大氅,愈发显得英气逼人。细细瞧去,凤臂蝶腰鸾步轻,龙睛狐靥鹊灵秀,真真是倾国殊色娇俏女,气凌九霄真公主。
场中众人皆被这对神仙眷侣吸引了目光,纷纷起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杨炯含笑摆了摆手:“大家莫要拘谨,皆是自家人,今日设下此宴,大家好好团聚一番。”
“大人且莫这般说,咱们实在不敢当。”一老妪上前,作势便要行礼。
杨炯赶忙扶住她,道:“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
“使得,使得!我家那二驴,全仰仗大人照拂,如今愈发有出息了,老婆子这心里欢喜得紧呢。便是此刻闭眼,也没了牵挂,只要他跟着大人,指定错不了。”老妪说着,又要行礼。
“老人家,您可是二驴的娘呀!那您可不能说这话,那孩子出息着呢,还跟我说要给您挣个诰命,您老可得好生保重,福气在后头呢。”杨炯扶住老妪,轻声温言。
“二驴她娘,今日好容易团圆,莫说这些,大人来此,定是有话要说。”一旁一老妪略带嗔怪道。
杨炯微微仰头,朗声一笑,继而潇洒地摆了摆手,一步上前,稳稳接过南仙递来的酒坛。他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台下一众女眷,那眼神仿若能穿透人心,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少顷,他双手将酒坛高高擎起,声若洪钟,响彻四周:
“诸位娘亲、嫂嫂、弟妹,还有姐妹们!此刻在冰雪城的每一位兄弟,皆是我杨炯生死相依的手足!他们在外,是浴血奋战的豪杰,可回到家中,便是你们的主心骨,是孩子的慈父、你们的良人、家中的脊梁!而我杨炯,既为将领,便与兄弟们同生死、共进退。
跟着我,前路纵有千难万险,我不敢夸下海口说事事顺遂,但唯有一点,我杨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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