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杨炯心里不免有些打鼓,生怕自己判断错,稀里糊涂就中了毒。好在他瞥见自己手臂上留着的炭笔痕迹,差点没笑出声来,便耐着性子陪这毒女继续演了下去。
最后,王修算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这便能安心把船队的势力交到杨炯手上。而杨炯也彻底确定了王修那高级毒女的身份。
杨炯心里明白,王修定是倭国三大势力中某一方的人,要么是一条天皇,要么就是藤原家的人,再不然,便是僧侣势力手里的棋子。这事儿要弄清楚,倒也不算太难,杨炯早就暗中吩咐了内卫去细细探查,想着等自己回来,总能查出些个眉目来。
恰在这时,一声悠扬的牛角号声响起,打破了杨炯的思绪。
杨炯知晓这是船队起航的信号,赶忙起身,整理了下衣衫,迈着大步,径直走出船舱巡查。
他心里清楚,自己对海战这事儿不算精通,遇到这等专业的事儿,他只在一旁仔细看着,从不贸然开口,说些个外行话,更不会胡乱下些自以为是的命令,去妨碍船队正常行驶。
杨炯看着身前身后那遮天蔽日的船队,见船队已然稳稳当当驶出了港口,杨炯这才安心往船底走去,打算从下往上,好生熟悉熟悉船上的水兵,再查看那防水隔离仓,还有食品储藏室等要紧的地方。
就这般一路查看、与人攀谈着,不知不觉间,船已然行到了深海。待把这些事儿都办妥,杨炯便安心的走向船舱。
恰在此时,正撞见李澈急匆匆地跑过,杨炯伸手拉住她,皱着眉头说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小心往后长不高!”
“哎呀!姐夫,瑶瑶出事了!”李澈白了杨炯一眼,急得直跺脚。
杨炯先是一愣,随后赶忙跟着她,朝着梁洛瑶的床舱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咋回事呀?”
“她晕船晕得厉害,一上船就开始吐,我看她连苦胆都要吐出来了。”李澈无奈地说道。
杨炯听了这话,心里稍安,原以为这小丫头得了啥大病,敢情只是晕船,当下脚步加快了几分,伸手推开了梁洛瑶的船舱门。
刚一进门,目光看向床榻上的梁洛瑶。
只见她虚弱地靠在船舱墙壁上,那小小的脊背倔强地挺得笔直,怀里抱着个大水盆,随着她干呕的动作微微晃动,每一回呕吐,好似都要把她浑身的力气给抽走一般,面色白得像纸一样,却又透着那么一抹病态的嫣红,樱桃小嘴微微张着,急促地喘着气,几缕被汗水浸湿的褐色发丝,凌乱地贴在白皙的脸颊上,这般模样,反倒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让人瞧了,心底不由得泛起层层怜惜之意。
她抬眸看向杨炯,那双眼眸宛如清澈见底的寒潭一般,虽说蒙着一层因身体不适而起的薄雾,可却丝毫不损眼眸里的灵动与倔强。这模样,恰似那凌霜傲雪的冰凌花,在冰天雪地之中独自绽放,勇敢地冲破层层冰雪,傲然挺立。
“杨大哥,我……我没事儿的!”梁洛瑶见杨炯进来,慌乱地把水盆藏到身后,大眼睛里满是自责,生怕杨炯觉得自己是个累赘,给人添了麻烦。
杨炯无奈地摇头苦笑,看着她努力压制着呕意的模样,伸手拿出她藏在身后的水盆,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笑着嗔怪道:“你这丫头,都吐了这般久了,也不吱个声儿呀。”
“没……呕……”梁洛瑶话还没说完,便再也忍不住,又接着干呕了起来。
“梧桐,快去军医那儿取些二陈汤来,早前就备着了,多少能缓解下这晕船的难受劲儿。”杨炯转头吩咐道。
“好,瑶瑶你可得撑住呀,我马上就回来。”李澈嘱咐了一句,便如一阵风似的奔出了船舱。
梁洛瑶干呕了好一阵子,实在吐不出啥东西了,这才缓缓起身,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无助地望着杨炯,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瞧着就让人心疼不已。
杨炯把水盆放到一边,伸手抱住她,轻声安抚道:“哭啥呀?咱们最快一天半就能登陆了,上岸后直奔金上京,要不了多久就能打听到你父亲的消息了,你这咋还哭起来了呢?”
“呜呜呜,我好……没用呀……总是给……你添……乱。”梁洛瑶紧紧抱着杨炯,抽抽搭搭,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
“瞎说什么傻话!你个小丫头片子,能给我添啥乱呀。”
“你那么忙,还特地来看我,我……”梁洛瑶嘤嘤哭泣着,满心都是委屈。
杨炯苦笑了一下,心里明白,人在生病的时候,本就脆弱得很,更何况这小丫头呢,当下便轻轻拉开她,柔声说道:“你唤我一声杨大哥,我照顾你那不是应当的嘛。你这话里话外的,难道心里头就没把我当亲人?”
“我……我没有!”梁洛瑶赶忙用力摇头。
杨炯轻轻一笑,心里暗自琢磨:这晕船的难受劲儿,除了用中药缓解,也只能靠说说话,转移转移她的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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