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我被公主包围啦

第582章 种樱祈愿(4/5)

活水题跋。

  更远处,新栽的野樱沿着龙首原蔓延成霞带,与皇城的朱甍碧瓦遥相对峙,倒像把整个长安的富贵气象都浸在了水墨里。

  “当初那些老顽固还说‘枸桔巷改不成雅筑’。”杨炯摘下一朵野樱簪在王修鬓边,转头对耶律拔芹笑道:“却不知世间风雅,原该在粗粝处生根。”

  王修望着亭台水榭、花木扶疏的庭院,不禁轻蹙蛾眉:“这般大的园子,怕快赶上半个王府了。我又不常居长安,岂不是空落了繁华?”

  耶律拔芹却爽利地一笑,琥珀耳坠随着动作轻晃:“说什么傻话?难不成往后过年都不回来了?等有了子嗣,王府里人多嘴杂,哪有这般清净地儿?”

  她仰头打量着临水而建的栖云居,眼中满是满意,“我瞧这处甚好,省得再寻宅子,咱俩作伴住下便是。”

  “谁要与你作伴!”王修嘟囔着扭过头去,发间珍珠步摇跟着簌簌作响。

  耶律拔芹见状挑眉,掸了掸衣襟上的花瓣:“你且听我一句,往后府里指不定还要添多少姊妹。你若不在长安,我守着这园子,便是块响当当的招牌。往后谁要拿捏咱们,也得掂量掂量。”

  “胡说些什么!”杨炯佯作嗔怒,“自家姊妹,岂会这般行事?”

  “这可说不准!”耶律拔芹双手抱臂,杏眼圆睁,“往后若受了委屈,我便带着孩儿来这里躲清净。这园子离王府虽在同一条街,到底隔着南北,眼不见心不烦!”

  杨炯闻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不过一南一北的距离,纵马片刻便至。难不成你还能插上翅膀飞了去?”

  话虽责备,语气里却藏着三分宠溺,倒像是哄着两个撒娇的孩童。

  王修听了耶律拔芹这番言语,心下顿时了然。

  二人一个久居登州,一个终要北返漠北,这偌大宅院自然不是为她们争的。

  原就是为日后血脉计,老爷子膝下孙辈定少不了,既有杨炯的青梅竹马所出,又有世家联姻之子,还有公主贵女所育,哪能一一照拂周全?

  这宅子看似闲居之所,实则是为孩儿们争个立足之地,既不争王府嫡庶名分,又保下血脉前程,当真是妥帖的盘算。

  正思忖间,王修瞥见满园盛放的樱花,粉白如云似霞,不觉抿嘴笑道:“你既已种下这许多,可还有地儿容我那几株?”

  杨炯闻言朗笑,执起二女之手,踏着满地花影穿廊过榭。

  行至一处庭院门前,但见门楣上新刻倭国俳句,在春日暖阳下泛着温润光泽。

  杨炯指尖轻抚过青石上的刻痕,转头望向王修时,眼中盛满柔情:前日听你念叨武藏的樱吹雪(今神奈川),特命人连夜请来倭国造园师,照着神奈川的景致打造。才刚收工,便带你来瞧。”

  话音未落,一阵风过,门内忽有万千粉瓣纷飞而出,恍若云霞倾泻,倒比传说中的樱吹雪更添三分仙气。

  二人抬眸望去,只见院中白沙如浪,蜿蜒铺展,恍若将东海细浪凝于此处。十步开外,一尊青铜惊鹿立在竹垣之侧,竹筒盛满落凇潭的活水,忽而“铎”地一声轻响,惊起檐下宿鸟。

  “此乃仿平安京东大寺的惊鹿。”杨炯引着王修踏上三折木桥,桥下明溪潺潺,朱红锦鲤穿梭其间,鳞片映着天光,恰似流动的霞彩,“闻说倭人最喜庭中水声,我便命人将暗渠改作明溪。”

  溪畔龟甲纹石灯笼错落有致,灯罩竟是整块海蓝琉璃雕琢而成。王修指尖轻触一盏,灯芯忽地腾起幽蓝火焰,琉璃内壁上,金粉绘就的八岐大蛇栩栩如生,张牙舞爪间似要破壁而出。

  “这是夜光砂混着鲛人脂,入夜后自会熠熠生辉。”杨炯说着,变戏法般摸出一柄银锄头,笑道,“你家乡种樱,讲究‘银器破土,玉瓮承露’,我特让将作监打了整套器具。”

  言罢,他拉着怔在原地的王修,转过那株红枫掩映的茶寮。眼前景致骤然开阔,只见百丈见方的庭院,竟将倭国皇宫的风华尽数复刻。

  东南角三重鸟居朱漆如新,在粉白樱云中艳丽夺目;庭院中央,枯山水以昆仑玉碎堆砌,摹尽不尽山(今富士山)的磅礴山势;最妙是西墙之下,整片丹波山的紫云英花开成海,淡紫色的花毯间,十二尊等身陶俑翩然起舞,皆作巫女祈神之态,恍若将倭国的春日盛景,都收进了这一方天地。

  杨炯自螺钿漆盒中取出一粒樱种,唇角噙着温柔笑意:“听闻你们祭祀樱花神有‘十二神乐’之仪,这些陶俑便是照着舞态所制。按贵国风俗,家中樱花该由女主人亲耕才是。”

  王修眼眶瞬间发烫。她细细看去,陶俑所舞分明是伊势神宫的禊祓之姿,墙根处南天竹与卫矛交相掩映。这两种花木,在倭国唯有皇居方得栽种。

  原来在杨炯心中,她从来不是寻常倭女,倒似将她当作亲王贵胄般郑重以待。

  王修强忍酸涩,接过银锄破土,依着家乡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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