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沉凝,如临大敌。
眼前这人,武功路数驳杂诡异,毫无章法,深谙战场搏杀之道,更兼悍不畏死,实乃生平劲敌。
两人再无废话,同时发动。
杨炯踏步前冲,刀走偏锋,长直刀并非劈砍,而是如毒龙出洞,直刺丰臣秀时心窝。刀势简练,快如闪电,正是战场枪矛之术融入刀法,一往无前。
丰臣秀时冷笑,太刀“一期一振”划出半圆,精准地以刀镡格挡刀尖,同时手腕翻转,刀身贴着杨炯的刀脊向上削去,直抹对方持刀手腕。
扶桑“擦击”之术,阴毒狠辣。
杨炯手腕一沉,变刺为压,刀身下压格开上削的太刀,同时左脚如毒蝎摆尾,狠狠踢向丰臣秀时膝弯。
丰臣秀时拧身避过,太刀顺势反撩,削向杨炯脖颈。杨炯仰身避过,刀锋贴着鼻尖掠过,寒气刺骨。他借势旋身,长刀横扫千军,斩向丰臣秀时腰腹。
丰臣秀时刀尖下点,“叮”一声刺中横扫刀身,借力后跃。
两人刀光霍霍,身影交错,瞬间已交换十余招。
金铁交鸣之声密如骤雨,火星在雨水中迸射。
杨炯刀法大开大阖,时而如枪直刺,时而如斧劈斩,时而刁钻如蛇,毫无定式,全凭战场本能与生死间磨砺出的杀招。
丰臣秀时刀法则更显精妙,太刀在他手中如臂使指,格、挡、削、撩、刺,变化多端,配合着诡异的身法步法,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化解杨炯的猛攻,并施以凌厉反击。
刀风呼啸,卷起地上的血水泥浆,两人身上皆添新伤。
杨炯左肩甲被削开一道口子,鲜血染红内衬。丰臣秀时大腿被划开一道血槽,深可见骨,动作稍显凝滞。
远处,源赖光与织田信忠已强行稳住被轰天雷炸乱的阵脚。看到丰臣秀时帅旗摇摇欲坠,陷入苦战,更看到杨炯本阵被马回众残部缠住,而完颜菖蒲残军已成强弩之末,两人眼中同时爆出凶光。
“苍河军!碾碎他们!夺下玉藻旗!”源赖光刀疤扭曲,鬼切巨刀指向完颜菖蒲最后的核心阵地,黑色重甲洪流再次启动,如山崩般压来。
“赤备!目标!敌酋首级!突击!”织田信忠人间无骨刀直指完颜菖蒲,残余赤备骑兵爆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再次发起亡命冲锋。
这一次,他们不再理会外围的螭吻营袭扰,目标只有完颜菖蒲。
完颜菖蒲残军刚刚因杨炯到来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这泰山压顶般的攻势扑灭。鬼熊次郎、弥兵卫、山鬼茂助浑身浴血,带着仅存的武士拼死抵抗,但防线如同被巨浪冲击的沙堤,迅速崩溃瓦解。
“陛下!”鬼熊次郎被数支长枪缠身,兀自挥舞巨斧,发出濒死的咆哮。
“护驾!”弥兵卫十字枪折断,拔出肋差扑向一名冲近的赤备武士,与之滚入泥潭。
山鬼茂助箭矢已尽,沉默地持刀护在完颜菖蒲马前,身上伤痕累累。
完颜菖蒲俏脸煞白如纸,握剑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腹中悸动阵阵,她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黑甲与赤潮,凤目中闪过一丝凄然,旋即被无边的决绝取代。
长剑再次举起,准备带头冲锋。
杨炯一直留心完颜菖蒲,见其身陷绝境,心中焦急万分,这心神仅失手片刻,便被丰臣秀时抓住机会,左手抽出短刀,刁钻刺向杨炯。
杨炯本能翻滚闪躲,却是不及,噗嗤一声,肋下血光立现。
丰臣秀时一击得手,眼中凶光大盛,“一期一振”毒蛇吐信,直刺杨炯因旋身而暴露的后心空门。
这一刀,凝聚了他毕生功力,快!狠!绝!
然而,杨炯等的就是这一刻,旋身并非完全闪避,而是绝死向生。
只见那刀锋及体的刹那,杨炯身体如同折断般猛地向后一靠,竟是以背甲硬撼刀锋。
“铛——嗤啦——!”
“一期一振”刺穿坚韧的赤螭甲叶,入肉三分,剧痛钻心。但杨炯也借此抵消了部分冲力,身体借势完成最后的旋转,与丰臣秀时变成了面对面、刀对刀、近乎贴身的角力状态。
两人四目相对,杨炯眼中是狂暴的杀意与不顾一切的疯狂,丰臣秀时眼中是错愕与一丝不祥。
“艹!给老子死!”杨炯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右手握刀与丰臣秀时角力,左手却如毒龙出洞,闪电般扣向对方持刀的右手手腕,五指如钢钩,死死扣住脉门。
丰臣秀时手腕剧痛,力道一泄。就在这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杨炯右手握着的长直刀,手腕猛地一旋一拖。
这一招,脱胎于西夏马匪的“拖刀术”,阴狠诡谲,全凭手腕寸劲。
“噗嗤——!”
冰冷的刀锋,借着两人角力相持的力道,如同热刀切牛油,毫无阻碍地划过丰臣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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