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太阳穴、神门穴,也传来剧烈的酸痛和麻痹的感觉。
这正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不行,这么下去绝对不行。”
薛向干脆停止打坐,出了文墟福地,来到出租屋。
他才从堂屋现身,吓了几人一跳,却是几个蟊贼以为此间无人,竟将此处作了临时避风头的场所。
他们在院里架锅生火,正炖着一锅烂肉。
薛向骤然现身,几个蟊贼吓得动弹不得。
薛向不理会他们,径直走到锅前,抄起一边的土碗、竹筷,伸出筷子在锅里一扎,扎透一块熟肉。
麻利地拿到案板上,切薄片,调了蒜泥、葱花、辣子,成醋组成的蘸水,一口一块,顷刻间,便将一斤多肉送进五脏庙。
吃得口滑,他又捞起一块,切薄后,竟换了个大碗,一碗端了,头也不回地道,“租金我交了一年,还剩七八个月,你们自管住,东西别给人家弄坏了。”
目送薛向出门,几个蟊贼面面相觑,仿若梦中。
薛向一碗肉吃完,端着空荡荡的碗,心里依旧沉甸甸的,不知去往何处。
漫无目的地走过两条长街,却听一道粗犷的嗓子唱道,“世人皆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这是《凡间里》许易抄的红楼梦的好了歌。
抄在书中,薛向并没有任何感觉,可此刻那道声音唱出来,竟是三分无奈,三分自嘲,还有四分旷达。
不知觉间,他竟追着声音去了,却见一个麻衣老丐,一边打着竹板,一边唱着好了歌,捧着一个缺了口的土钵钵,沿街乞食。
薛向仿佛入了魔一般,一直从白天跟到傍晚。
直到老乞丐坐到了南墙根底下,薛向大步走上前去,老乞丐听见声儿,便将土钵钵伸了过来。
薛向怔了怔,取出一个钱袋,将钱袋里的三枚灵石,全倒入老乞丐土钵中。
老乞丐愣住了,忽地,抓起三个灵石像扔石子一般抛开,一咧嘴,露出漏风的黄牙,“拿假灵石糊弄我老头子,早注意到你了,你是才吃这碗饭的吧,衣裳还算光鲜。
手里的碗不行,不够破,关键是你小子张不开嘴,一路上也舍不得开牙。
做咱这行,舍不得开牙,就擎等着饿肚子吧。”
说着,老乞丐从怀里摸出个土黄色的窝窝头,一掰两半,递给薛向一半。
薛向愣在当场。
他忽然想起,一本感悟心得里说的一句话,修行会出现瓶颈的根源,在于对大道、对生命的感悟流于表面,缺乏“真”与“情”的触动,以至于道心如美玉蒙尘。
当时,薛向读到这些,并未有所触动,可此刻想到这些,注视着眼前半个窝窝头,他忽然感觉心境如鸡蛋,在缓缓破壳。
薛向接过半个窝窝头,贴着老乞丐在南墙根坐了下来,咧嘴笑道,“老爷子看人真准,小子初到贵宝地,也想讨个食吃,老爷子可愿教我?”
“教你?”
老乞丐咧嘴笑道,“你没听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不干不干。”
“您老教会了我,我讨来的食物,分您一半。”
“这,这……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助人自乐嘛。”
从此,薛向便跟着老乞丐,从城东讨到城西,从城南要到城北。
他在云梦熟人巨多,但没有人会将一个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和威风凛凛的薛室长联系在一起。
他如约地将每日讨来的食物,分出一半给老乞丐。
在日复一日的乞讨中,他心中的压力竟不再加重,冷眼、讥讽和施舍、叹息,皆化作了温暖他坚冰一般的心境的暖流。
这日,薛向和老乞丐作别,他送出了他仅有的一双鞋,赤着脚,拄着棍,捧着破碗,走出了云梦城。
这一刻,他不再想什么郡试,想什么修炼,他想的只是晚上吃什么。
他调集气血,封堵住了大椎穴,等于是封禁了修为。
他的双腿不再有力,他的皮肤也不在坚韧如牛皮,赤足行走的疲惫,石子割裂肌肤的刺痛,都让他无比深沉地拥抱这个世界。
这日,他走到了迦南郡最北边的安陆城。
他要饭的本事,也在飞速进步着,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越发高超,每每不但能要着米饭、馒头,甚至还能讨着灵丝。
这日,为避风雨,他躲入一处陋巷,他才贴着一间低矮的门框蜷缩了身子,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一个满身补丁的妇人,指了指门槛边上的矮凳,示意他坐下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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