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撑红日,霞染天穹。
火堆熄灭,余烬飘烟。
河水冲刷着沿岸,抛光出前滩堆积的一颗颗鹅卵石。
李寿和唐禹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对岸的山景,一动不动。
足足一夜,两人已经说尽了话,谋尽了事,把一切的变化都想到了。
李寿的表情很严肃,也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他的感慨是很深的:“说实话,我想过去争取那个位置,我认为并不难。”
“毕竟李期李越很无能,毕竟李班只是一个老好人。”
“但经过你这么一分析,我才发现之前的我多么傲慢和天真。”
“我承认,如果没有你,我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唐禹道:“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李寿疑惑道:“什么想法?”
“我希望十天之内,李班一定要动手。”
说到这里,唐禹咬牙道:“如果十天之内他不动手,那局势就更加复杂了,我们就更难处理了。”
李寿攥紧了拳头,脑中不断回忆着昨晚的交谈。
最终他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一定会做好我该做的事,尽一切力量完成你制定的计划。”
唐禹缓缓点头,道:“那我们成都见。”
李寿道:“好!成都见!”
唐禹转身离去,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
李寿疑惑。
唐禹笑着摇了摇头,把外衣脱了下来,露出了带血的肩膀。
绷带已经被鲜血渗透,伤口还未结痂,似乎又破开了。
这狰狞的一幕,看得李寿头皮发麻。
而唐禹则是随手撕开了布条,擦了擦肩膀上的鲜血,把结痂又破开的废痂撕掉,露出了血淋淋的伤口。
他擦拭着鲜血,洒了一点药粉上去,对着身后喊道:“拿布来!”
姜燕快步走来,绑着唐禹完成了崭新的包扎。
从始至终,唐禹的表情都是那么淡然,只在痛极时皱了皱眉头。
李寿心中惊骇,对唐禹的敬畏又多了几分。
一个人,在这么短时间内,分析出了数不清的隐秘信息,并制定出计划,还能忍着这么重的伤…
这份智慧,这份意志力,想不成事都难啊。
李寿鞠躬而下,作揖道:“恭送使君。”
唐禹洒然一笑,骑上了马,而姜燕一起朝着广汉方向而去。
走出了七八里路,唐禹才停了下来,郑重道:“你就留在阆中,盯着李寿的一举一动。”
“目前基于利益,我和他的盟约是牢固的,但我担心他突然变蠢,做出无脑决定。”
“这一次豪赌事关重大,一定要避免意外。”
姜燕点了点头,道:“主公身上有伤,单独赶路…万一有危险…”
唐禹摆手道:“不必管,史忠去到绵竹,就会给聂庆带话。”
“或许那王八蛋已经到了,就在不远处盯着我们呢。”
话音刚落,远处官道的林间,聂庆大声道:“背着我说坏话,不太好吧师弟。”
“史忠说你去了阆中,可把我给吓坏了,连夜出发过来,结果看你在和李寿谈情说爱,那叫一个恩爱。”
他大大咧咧走了过来,啧啧调侃道:“两个人,燃着火,对着河,说着话,真是太有意思了。”
唐禹笑道:“想当年,你或许也这样做过吧?”
聂庆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一瞬间脸色都变得苍白了起来。
姜燕很识趣地抱了抱拳,转头离开了。
聂庆来到跟前,叹了口气,随即咧嘴笑道:“当然…没有。”
“我吧,那时候总是发誓、总是承诺,但却几乎不去做。”
“哈哈哈我对她并不好,我善于夸夸其谈,善于哄骗嘛。”
唐禹耸了耸肩,道:“那棵树还在那里?”
聂庆道:“在啊,我当年可是放了狠话的,没人敢动那棵树。”
“哎,不过有啥意思呢,跑过去对着树说了一晚上的话,第二天醒来又全忘了。”
唐禹当即转移话题:“既然你觉得难受,不如我给你找一件事做吧。”
聂庆脸色一变,连忙道:“你少来,我这几天一直在忙你交代的事,够给意思了。”
唐禹道:“你去一趟成都,刺杀李班。”
聂庆差点没吓得转头就跑。
他直接吼道:“你干脆让我回建康去刺杀司马睿好了!”
唐禹面无表情道:“李班虽是太子,但手头上的资源是有限的,而且他的人设一直是宅心仁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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