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街的喧嚣被厚重的库房门板隔绝在外,只留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空气里沉淀着经年累月的灰尘、朽木、以及各种不明药材混杂的怪味,浓得化不开,吸一口都感觉肺叶被糊上了一层粘腻的油膜。
陈三钱缩在库房最深处,几个散发着霉味的巨大货箱勉强围出一小片隐秘空间。
一盏豆大的油灯搁在歪斜的木箱上,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他身前一小块区域,也将他惨白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
他盘膝坐在冰冷的泥地上,身体因为虚弱和紧张而微微发抖。
左手掌心,稳稳地托着那块灰扑扑、布满蛛网裂纹的仙元石残片。
右手,则紧握着一把刃口磨得极其锋利的薄刃小刀——那是他清理死人物品时顺来的工具。
深吸一口气,那口浑浊的空气带着浓重的尘埃味涌入肺腑,却压不下心头翻涌的紧张。
他定了定神,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如同最精密的匠人。
薄如柳叶的刀尖,带着十二万分的谨慎,轻轻抵在瓦片边缘一处裂纹较为细密的区域。
开始!
刀尖极其轻微地、几乎是以一种刮痧的力度,顺着裂纹的走向,小心翼翼地刮了下去。
嗞——啦——
一声细微到极致、却如同钢针刮过玻璃般刺耳的声响,在死寂的库房里陡然响起!
就在刀尖刮擦瓦片表面的瞬间——
嗡!
一股远比之前吸收气息时更加狂暴、更加蛮横的冰寒刺痛感,如同无数根烧红的冰锥,猛地从刀尖传递过来,狠狠扎进陈三钱的右手,沿着手臂经脉一路肆虐,直冲丹田!
丹田深处那沉寂的逆灵根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到,发出一阵剧烈的、无声的痉挛和哀鸣!
“呃啊!”陈三钱闷哼一声,牙关瞬间咬紧,额头上青筋暴跳,大颗大颗的冷汗如同小溪般顺着鬓角、鼻尖滚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握刀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刮!继续刮!
他强忍着那抽筋拔髓般的剧痛和丹田灵根的疯狂悸动,眼神死死盯着刀尖。
每一次微乎其微的刮擦,都像是在用自己的灵魂和生命力作为燃料!每一次“嗞啦”声响起,都伴随着一次深入骨髓的冰寒反噬!
刀尖下,终于,极其极其缓慢地,堆积起一小撮比灰尘还要细微、闪烁着极其黯淡、近乎于无的淡灰色粉末。
粉末的数量少得可怜,比指甲缝里的污垢还要微不足道,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寒而精纯的气息,仿佛凝聚了某种本源的力量。
终于,刮下了大约小指甲盖十分之一都不到的份量。
陈三钱如同虚脱般猛地停下动作,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握着刀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仅仅是这一点点粉末,就几乎耗尽了他恢复了大半天的力气,丹田处传来阵阵空虚的刺痛。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撮比黄金还要珍贵的灰色粉末,倾倒入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一小堆暗褐色的矿石粉末中。
这些矿石粉末是他从当铺库房角落翻出来的废弃边角料,一种名为“赤铁矿”的低阶矿石,除了颜色深点,几乎不含什么灵气。
灰色的仙元石粉末落入赤铁矿粉中,如同水滴融入沙海,瞬间消失不见。
陈三钱屏住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成败在此一举!
他拿起一根细细的骨签,小心翼翼地开始搅拌。
起初毫无反应,两种粉末泾渭分明。但随着搅拌的持续,异变陡生!
那堆原本黯淡无光、死气沉沉的赤铁矿粉末,如同被注入了某种神奇的生命力!
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暗褐色迅速加深、变亮,最后竟透出一种深沉内敛、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
更惊人的是,粉末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密、扭曲、如同天然符文的银色纹路!
这些银纹在昏黄的油灯下闪烁着微弱的、冰冷的光泽,并且开始散发出一种若有似无、却异常精纯、远超普通赤铁矿的奇异灵力波动!
成功了!
陈三钱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他加快搅拌,让那点微乎其微的仙元石粉末均匀地融入每一粒赤铁矿粉中。
最终,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小堆大约半个拳头体积的、暗红底色上布满神秘银纹、散发着诱人灵力波动的“矿石粉末”!
这卖相,这气息……别说钱满仓那个眼力一般的棒槌,就算经验老道的修士,乍看之下也绝对会被唬住这哪里还是垃圾赤铁矿?分明就是品相极佳的变异“赤纹银矿”!
他强压住激动,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宝贝”粉末分成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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