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微自知这心事无法与别人说,鲁娴的好意只能心领了。
不过豫章王府很快忙碌起来,也不容她再细想许多。
孝期将尽,王府除丧是件大事,许多事务需得她亲自操持。
而司马隽也一如他答应的一般,不再提起那日的告白。
二人很是默契,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司马隽的伤势已经大好,林神医也要去郡主府继续照顾周昶,于是来向孙微辞别。
孙微让曹松送上厚礼,当面对他夸赞一番。
林神医十分受用,只道:“我的医术自是高明,不过世子这伤势也不过用了我五成功力。王妃的夸赞,还是留到下回。”
孙微笑道:“妾却是盼着这辈子再也用不上神医的医术。”
林神医抚了抚胡子,摇头:“世子这性情,只怕难说,日后王妃还是要多拦着些才是。再者,太医院的医术堪忧,在下劝王妃,若是下回府上再有人患了大病,径直去郡主府寻在下便是,至于太医院,连知会一声也不必了。”
孙微知晓早前因着太医的排挤,林神医对太医院颇有微词。
他是个记仇的,几个月过去了,还一直记在心上。
“神医就这般不看好太医院的医术?”
林神医冷哼一声:“不值一提。世子那时伤得虽重,但尚不致命,之所以昏死了那么些日子,全是他们耽搁的。若非王妃及时换了老夫来,世子怕是就难了。他们这样,跟草菅人命有甚两样?”
曹松正好进来向孙微回禀事务,听见这话,赶紧阻拦道:“神医慎言!太医院的太医是奉了太后懿旨来为世子医治,神医已经到了这岁数,莫非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林神医一脸无所谓:“路见不平就该仗义执言,否则活着多难受。”
林神医的埋怨说过好几回,不过府里头的人多半以为是气话,并不放在心上。可孙微今日听来,却上了心:“神医是说,若是我不曾给世子换郎中,世子就醒不过来了?”
“正是,”林神医道,“王妃莫以为我怀恨在心,故意诋毁那些太医。我说的话可是实实在在的。只能说王妃英明,救了世子一命。”
曹松生怕林神医又在王妃面前失言,赶紧道:“进宫车马已经备好,请王妃登车。”
孙微应下,让曹松将林神医送去郡主府,出门而去。
太后对除孝之事颇是关心,早前派了跟前的内侍来问话,孙微自是一一说明。那位内侍素日受过孙微不少打点,私下对孙微建言道:“王妃准备得这般周全,何不亲自进宫向太后禀告一番?也好防着小人记岔了,辱没了王妃的功劳。”
孙微知道,太后最看重的就是姿态二字,忙答应下来,又对那内侍赏赐了一番。
太后宫里倒是热闹,除了常年陪伴在旁的长公主,还有方氏和她的两个女儿。新晋的太子妃王瑶一身华服,满脸喜色,显然过着十分称意。相较之下,旁边的王璇玑要沉默许多。
孙微向太后做礼,一一禀告诸事,太后沉默着听完,脸上却露出了悲戚之色。
“转眼两年就过去,孝期尽了,王府也要换上新的门头。可虽是如此,莫要忘了我儿才好。若没有他,也没有你的今日。”
孙微俯首称是。
长公主拿了帕子替太后拭泪,劝道:“三弟宅心仁厚,无人敢望,母亲宽心吧。”
太后轻轻叹息。
长公主看她平复下来,便对孙微道:“王妃莫一直跪着,起来说话吧。”
孙微应下。
太后喝一口茶,瞥了孙微一眼:“早前你父亲那件事,都处置妥当了?”
孙微知道虽然司马隽已经进宫说明,但太后终究还是要问的,自己也早已经准备好了说辞,于是回道:“父亲近些年来已经神志不清,要治好已经无望了。如今,妾已经将他安置好,有郎中在一旁看护医治,让他安度晚年。”
太后摇摇头:“他是疯成什么样才敢去拦太子的道?竟然还说了那些个疯话?正巧这些话还被宗正听了去。他们上了心,来我这里好几回,说要彻查。幸好太子出面,及时澄清,才平息了风波。不过我看,终究是无风不起浪,你日后务必简言慎行,约束好众人,莫再生出事端才好。”
“太后说的是,”孙微恭敬地答道,“妾自当引以为戒,再不让太后操心。”
太后“嗯”了一声,神色和缓下来:“正巧你们今日都在,我将宗正召来。今日,你们便在此合计,将阿隽和璇玑的婚事定下吧。”
孙微怔了怔。
太后忽而提起这话,在场众人皆是意外。
“我还说,怎么今日人来得这般齐全。”长公主嗔笑道,“原来母亲早想好了。”
孙微自是记得司马隽的叮嘱,让她不得插手她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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