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医生的眼镜直接被撞掉了。
他胡乱摸着地上,只摸到一手的泥水,他咒骂一声,随后一只冰凉的手伸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他手指试了试,原来是他的眼镜。
蚤姐把眼镜递过去之后,看见里面躺着的人不是穆承胤,又快速转身,去往第二个帐篷,一连几个帐篷的人,她全部找完,都没有找到人。
一连在冷水里走了这么久,她冻得嘴唇都发紫,身上的睡衣早就在涉水过来的时候湿透了,她浑身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就在她冻得几乎要失去知觉时,她听到包里手机在响。
她摸出手机就看见备注上是穆医生三个字,她手指轻轻发着抖地按了接听。
“你在哪儿?”是穆医生的声音。
蚤姐环顾四周,这里到处都是喊声哭声,唯独没有穆医生背景音里那样安静。
穆承胤大概听出她所在的嘈杂环境,又问了遍,“你去哪儿了怎么那么吵?”
蚤姐有很多问题想问,为什么手机关机,为什么今天没有打电话过来跟她说,以前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会打电话过来说一句,“我今晚不过去了。”
这是第一次,他什么都没说。
这是第一次,他的手机关机。
这是第一次,她到处都找不到他。
蚤姐擦掉脸上无意识流出来的眼泪,被冻得打颤的声音说,“我待会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后,先前抬担架的几个人走过来问她,“小姑娘,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蚤姐点点头,“嗯。”
“找到了。”她说。
回程的车上,编辑又打了电话过来,“我去!我刚刚问过了,不是穆医生,是和他同姓的一个医生,反正不知道是姓穆还是木,总之不是你家穆医生,你快回来吧!”
“嗯,我知道。”蚤姐淡漠地说。
凌晨三点。
蚤姐浑身湿透的站在家门口,她正要掏出钥匙开门,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了。
穆承胤皱眉看着她,“去哪儿了怎么弄成这样?”
蚤姐目不斜视,侧身走了进去。
穆承胤拽住她的胳膊,“我问你去哪儿了?”
隔着外套,他只试到一手的水。
蚤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眼睛有点红,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哭过,她的嗓音格外沙哑,“穆医生,你管得太多了。”
穆承胤盯着她看了半晌,蚤姐却甩开了他,径直走了进去,他正要关门,就看见门口一道血印,就着门厅的灯,他清楚地看见,这道血印从电梯的方向一直延伸到他脚下。
蚤姐洗了半小时的澡,出来时,穆承胤端了杯姜汤递到她唇边,她接过喝了,随后从沙发上拿了毯子绕过穆承胤走向卧室。
她需要休息。
穆承胤没再拦她,等她睡着了之后,这才开了灯,掀开被子,查看她的身上,除了脚底,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他略微松了口气。
蚤姐这副模样像是掉了河里,她的右脚脚底板不知是被什么划了个口子,或许泡了许久的水,伤口泛着森冷的白,穆承胤拿了棉签过来替她消毒,大概有些疼,她的脚条件反射地收缩了一下,穆承胤以为她醒了,抬头看时,蚤姐只是闭着眼,睡得很不安稳。
穆承胤洗完手出来,时间已经四点多了,还可以睡两个小时,他轻轻上床,隔着被子搂住蚤姐,随后合上眼睛。
蚤姐是下午睡醒的,她坐起来时,看见脚底的伤口被纱布缠了一道又一道,她低头摩挲了下那温柔的纱布,随后才把脚伸进拖鞋里走出去。
桌上放着一份早餐,她拿进厨房加热,随后进洗手间洗漱。
昨天放在脏衣篓里的脏衣服不见了,大概是被穆承胤拿出去丢掉了,总之不见了。
她走到厨房把早餐当午饭吃了,随后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端着坐到了沙发跟前,电脑昨天忘了关,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她拿起电源线充了电,等待的过程中,她就在发呆,静静地看着电脑上漆黑的屏幕发呆。
——“我打听到了,你家穆医生根本就没去洪市救援!他啊去相亲了!哎呀气死我了!”
昨晚临下车时,她接到了编辑的电话,里面是各种唏嘘叹息,后面编辑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她抬头看见自己所住的楼层,里面果然亮着灯。
夜里穆承胤依旧很晚才过来,他被穆母强逼着带黄夏去逛街,又去看了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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