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狐狸精[gb]

第3章 入夜(2/3)

站到教室后头去。

站到教室后头这件事本身其实并不可怕,毕竟耶夫斯基曰过嘛,不要脸嘛,谁不会嘛。可是每次教化学的亮亮哥很招学生喜欢,每次她拍着我的脑袋,把我揪到教室后头的时候,全班同学都会善意地哄笑。

是真的善意,高中班里的氛围还是不错的。大概因为我这样的学渣给大家造不成什么危机感吧,平时我去找谁问题都是横行无阻。

可善意归善意,退一万步讲,哪怕是恶意,咱也不怕——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死猪不怕开水烫嘛。

可是每一次,尤清那张五官瘫痪的脸也转过来,在狼狈不堪的我的方向扫过……我都想哭。虽说不要脸是人最珍贵的品质……人更宝贵的生命还只有一次呢,也没见活成个长生不老的老妖精啊?!

化学亮亮哥大名儿张亮,挺男性化一名字,性格就是活脱脱一汉子。高中三年,她带了我们班两年,有一年再多264天都穿着蓝色破洞牛仔裤加皮油靴,剩下的那一天让全班眼前一亮——

亮亮哥换上了亮眼的大红裙子,踩着双黑色蕾丝高跟儿,腰上挂着小蜜蜂儿,噔噔噔地来上课。

全班:“wow——”

有一次,我的化学不出所料,又没及格,她传唤我去办公室,指着我的鼻子骂了个狗血喷头,我低着头大气儿也不敢出。可悲地是,我们物理老师偏偏就坐在亮亮哥对面,笑眯眯地端着杯茶,抚摸着自己光溜溜的头顶,时不时“吸溜——”品口茶,观看了全程。

好容易骂完了,我夹着尾巴正想逃,谁知亮亮姐甩给我一张元素周期表,表示她心慈手软给我个复习第四行的机会,两分钟后就考我元素名和符号儿。

我能想象到当时自己的表情——大概,就像一条落水狗还被人抢了嘴里的淀粉肠……反正成功地把慈眉善目的物理老师逗乐了,于是他心情愉悦地一边看我如同便秘地复习元素周期表,一边给桌子上正盛开的白色茉莉盆子里倒茶叶渣子。

亮亮哥边看他倒,边提出了灵魂的质问:“欸,这茉莉不是咱俩一块儿买的吗?!咋我的都死了,你的还没死?!”

这句话的精髓在于,那个“茉”要读加重音,那个“莉”要读轻声……

“还能走么?”

我穿着高跟鞋,已经有点儿趔趄了,幸亏尤清搀了我一把,成功避免了我颜面扫地。但他突然间在我耳朵边上哈气,属实有些犯规了。

我腿都软了,扶着尤清家的玄关直喘。

他只打开了门口的灯,那灯光很暗,是暖黄色的,客厅大落地窗映照进来京城夜生活的糜烂多彩。

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尤清转过身来——

脱掉了上衣。

我就怂了,一把捂住了眼睛。

可我还是贼心不死,又从指缝儿中偷看。

哎,人类啊,是一种多么矛盾的生物啊——

于是我就看见尤清站在灯火潋滟处嘲笑我。是的,嘲笑,明目张胆的那种。我突然意识到,作为一个花了钱的顾客,我表现地太过土气,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

于是就在尤清转身进了浴室,随即响起了热水器的嗡嗡声时,我尴尬地放下了挡在眼前欲盖弥彰的手,脱掉了高跟儿,并“幸运”而不出意外地找到了一叠一次性拖鞋。

看到那一叠一次性拖鞋的时候,我在“哗哗”的水声中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想法,只是头疼地厉害,喝酒喝多了,纯属活该。

我抽了一双出来,却没穿,提溜着拖鞋光着脚,走到了客厅坐下,也没开灯,随手摸到卡在沙发夹缝儿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已经很晚了,除了广告就是电影儿和家庭伦理剧。于是我又打开了机顶盒,找了一部纪录片,讲各种狗的,准确地说,是犬科动物,因为里头还有北极狐。

然后我手机“嗡嗡”震动了两声,一看,果不其然,是安未。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她现在应该是吃饱喝足,把那个小男孩儿榨干净,闲得无聊,终于想起我,冲过来找我派遣事后寂寞来了。

第一条:一溜贱兮兮的狗头。

第二条:嘿嘿,嘿嘿,嘿嘿。

我都懒得回,一把把手机锁了屏,盘腿坐上沙发,打量起这个尤清的家。

好吧,我摊牌,我其实心里头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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