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就来个不说。”
白玉跟史蕾商量接她来一起住:“她蜷在那个小苇棚里,虽然九九帮她扎得很牢实,那天我们去看她,她从里面伸出头来,你说的,像只蜗牛,真的像只可怜的蜗牛!”史蕾同样对简很有好感,但三个住在一起怎么行,未必每天傍晚的散步也是三人行么,可没有这么宽的田间小径!未必还能三个挤一张小床睡么,只能说冬天还行拿一个压在上面。尤不可为外人道的是史蕾觉得自己都已染上了香妃之香和别的异质,觉是冷骏哥哥带来的,简跟冷骏哥有何关?便说:“那吃饭呢?我们这里住又还是在徐来那里吃?我们两个都负担不起她,还是要徐来一个人负担?”白玉无言可答。确实简涵秋要是就像普通女生吃不得的话,她俩的口粮,想点什么法子,匀来三个人吃,是有可能,但如果吃得,听她自己说的,比徐来还吃得,就麻烦了。还有听口气史蕾不愿意,也只有算了。不料史蕾将根食指抵在鬓发上,就像在“开动脑筋”,果不其然说道:“姐,你考虑徐来的角度没有?”白玉笑了笑。史蕾哼道:“姐,我看他们是郞有情来……什么来着?”白玉笑弯了腰:“奴有意!”“我有个法儿,手起刀落,让简涵秋免居蜗牛壳之苦,还让姐也摆脱了一部分烦恼,‘磨——菜刀的——’嘻嘻!”白玉在她腰上戳一下,她笑着后躲。“说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6
韩方爷爷是中医针灸家,尤擅按时辰开穴的“子午针法”,他下乡时带了一盒银针、一卷油印的古代《单方》。在知青沙龙里,大家把下乡时各人带的药,其中有的药都快过期了,拿到沙龙来,交他统一保管。于是沙龙就成了他的“医疗点”,他每个沙龙日,也就是街子赶场天,都要去沙龙打一头,给知青和社员扎针。常见的腰背疼痛、感冒咳嗽,他扎针几乎立竿见影。他还根据一本古《单方》开方子,让人自己去抓药吃。
韩方当上赤脚医生后,便说他有两个贵人。一个是卢伟,因卢伟啸聚而成的知青沙龙,他的针灸和单方才得以“悬壶济世”。
而对另一个贵人是谁,他始终笑称这是秘密,无可奉告。
金银滩大队要挑选一人当半脱产的赤脚医生,报名的知青和返乡青年有十多个。甚至连现有诊所的三个医生都蠢蠢欲动想顶替这名赤脚医生到将要新设的医疗站去,因为在那里独当一面,是有奥妙可言的。
韩方优势在于他已开始在行医,劣势是劳动表现不好。他是个文人的料,不是下力的料,劳动力在男知青中算差的,一般男知青经过锻炼,担百多斤没问题,他只能担七八十斤。他义务扎针看病,赶场去买《单方》上的草药以备不时之需,不图赚钱还送药给无钱的知青和农民,此乃仁者风范乐在其中。你要说他出工少是怕苦怕累也不错,趋乐避苦既是人之天性,且不说仁者的话,他也是一正常人吧!另外他属“狗崽子”,这“狗崽子”跟那狗崽子也就是地富反坏的子女有区别,其父是老干部,过去的地下党,革中被打成叛徒关了起来。这问题不是很大,革中关起的走之派、叛徒等已开始陆陆续续在平反,大家对此都心中有数。
韩方为了挣劳动表现,除夕前两天还在河滩挖沙。嘣爆米花的白田玉闲逛至此,韩方是高中生,白田玉与三教九流、贩夫走卒引车卖浆之徒都谈得拢,但与高中生共同语言还是要多一些,所以二人较熟。他问了韩方何以如此卖命的原因,便笑道:“来来,我给你找个地方。”便带他到一段干涸的河床,他自己执铲在中心线一侧铲出25米乘2米长方形的四条线,将铲子插在沙上,喘息说道:“这四条线,沿着铲成膝盖深的四条沟,把铲出的沙子堆在中间,弄平像个桌面子,就行了。现在你来。”韩方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照做不误。做一会白田玉又接过去做,花了约半个小时,所做的“桌面子”四棱四角,平平展展,高出沙滩约有三十厘米,加上沟深有七八十厘米。白田玉再用铲背将四方上下拍得方方正正,面上石英砂闪闪烁烁,十分养眼。两个然后在旁边草埂子上坐着吹牛。这时其他知青也围了过来,白田玉一肚皮破案和惊险故事,他便跟大家吹30年代美国惊险故事“人猿泰山”(又译“泰山漫游地心录”)。白田玉玩这个花招是以为由徐来或詹红兵来收方和评分,这二人逗硬是逗硬,但还没到驳白田玉的面子的地步。不料收方时手执着花杆走来的是专业队那位农民队长,白田玉本该走到自己导演又动手的杰作边上去的,现在只好远处呆着,由韩方硬着头皮顶上。农民队长走来惊叹道:“嗬,这方沙太漂亮了!”一算下来要得15个工时,太吓人了!“要减!”韩方本以为要翻船,减自无不可,口中偏要强硬,指着沟中浸的水说:“减?这是水下开挖,工分还该涨哩!”争来争去,结果队长给了他8个工日。
这样韩方由于在过革命化春节中的突出表现,惊险闯关当了金银滩的赤脚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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