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说得好!”
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了叫好声。众人看时,发现不远处站着个身量苗条的妙龄女郎。女郎不着衫裙,而是穿了一身朱色的团窠立鸟纹花罗缺袴圆领袍,系一条躞蹀带,头上是乌黑幞头,露出额前一抹朱红色抹额来。
而她身边,则跟着一个梳双丫髻,穿紫薇色圆领绫袍的婢女。
见人们看过来,两人走了过来。
人群中有人抽气:“这是萧家女郎。”
季娘子的表情变得精彩纷呈,她当然知道这是萧家女郎。萧家是洛中名门世家,萧娘子是来轵水城陪萧太夫人静养的,平日也甚少出门,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撞见她。
萧家,可不是一个小小县令能惹得起的。
季娘子和她身边的几个女郎恭敬地行了一礼。
萧蕤没搭理季娘子,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裴漪,道:“你说的倒是有些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裴漪看出萧蕤偏向自己这边,笑着道:“我姓裴,单名一个漪字。”
“裴漪。”
萧蕤念了一遍,一双瑞凤眼中眯了笑,道:“是个好听的名字。我方才便听见这里叫卖声响,你这里买有什么,都做来我尝尝。”
说罢,转头看向季娘子,上下打量一番,问:“季……季娘子是吧?”
季娘子赶紧应了一声。
萧蕤道:“这位裴娘子说的也有道理,你没有尝过,怎么就知道不好吃呢?季娘子要不先试了再说?”
季娘子现在哪里有反对的话,连忙点了几笼汤包。
周围的人都憋着笑,看季娘子出糗。
不一会儿,萧蕤点的东西都上了,她坐在摊子后的桌子上品尝,而季娘子却不敢坐下,只能尴尬地捧着蒸笼站在一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但是萧蕤却再也没和她说过话,拿着食箸便开始品尝食物,等挨个儿尝了个遍,萧蕤的眼中露出惊艳的神色,她站起来对裴漪说:“裴小娘子,你这手艺当真是一绝,我在洛中许多年,竟找不出比你做得好的。你开有食店吗?”
裴漪道:“多谢萧娘子抬爱,我确实预备开个小食店,过两天便会张罗着开张,就在海棠巷,还望萧娘子赏光。”
萧蕤笑道:“这是一定的。”
说罢,看看日头,吩咐道:“彩云,给人家付钱,逛了这一两个时辰,也没多大意思,该回去陪阿太用午食了。”
与裴漪道了别,也没管季娘子,径直走了。
彩云从腰上的钱袋里掏出一个金锞子放在了小摊儿上。
裴漪眼睛都要瞪直了,随手一个金锞子,这萧女郎出手也太阔绰了吧。
第一回体会到富婆给自己砸钱的快乐,她脑子有点儿发飘。
一边儿的季娘子险些把一口银牙咬碎,见萧蕤终于走了,她将手中的蒸笼摔往桌子上一摔,也不顾袖口被刮擦出了丝,怒气冲冲地往回走。
裴漪突然叫住了她:“季娘子,您还没付钱呢!”
脸上似笑非笑。
季娘子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让婢女付钱。
这时候,三九跑过来拿着金锞子掂量,十分夸张地说:“裴姊姊,这块金少说得有一两!萧女郎好大方,好爽快呀!真不愧是什么,哦,世家出来的!”
众人憋着笑,看向季娘子。
季娘子脸色又是一沉,见婢女还在翻钱袋,忍无可忍,自己抢过钱袋直接扔在萧蕤的桌子上,甩袖便走。她身边的女郎噤若寒蝉,一溜烟儿跟着她跑了。
裴漪要做吃食,不便拿钱,便问三九:“给了多少?”
三九把钱倒出来一看,十几个银币,夹杂着三四个拜占庭金币,他故意拉耸着脸,道:“不多少,这么一点儿,还不够萧娘子的零头。”
裴漪“扑哧”一笑。
众人也憋不住了,纷纷笑起来,都是在笑季娘子离去时候的样子。
许娘子则一掌拍上了三九的后脑勺,笑骂道:“你这泼皮猴儿,一肚坏点子。”
三九吐吐舌头,把金币银币一拢,丢到了钱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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