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家新开的大铺子,兼一个合格的烟雾弹存在,东家又格外财大气粗,后院住人的空房自然不会有缺的。
掌柜的也不含糊,爽快的指了空荡荡的东西厢,任由他们挑拣。
于是,老大夫和张蓿一间,二宝和癞子爷一间。
陈稷不放心,就在卫雩的屋里靠门处,加塞了一张矮榻,还搬了一扇屏风,勉强隔了一个内外室出来。
他们两人就这样共用了一间,就在老大夫隔壁。
恰好把西厢的三间客房全占用了。
虽然客房陈设还不曾齐备,家具器物也十分简陋。但头顶有瓦,身下有床,还有现成的热水可洗漱,可口的热汤饭可饱肚,就已经足够让他们感到心满意足啦。
至少张蓿和癞子爷就深深觉得,这店家真是大好人呀,也太慷慨、太周到、太贴心了。
下回还想住!
不得不忙里忙外殷勤待客的掌柜父子:谢夸?莫来!
夜半时分,陈稷和老大夫的担心成了真,卫雩果然发起了烧。
她浑身发热,在床上躁动不安的翻来覆去,屏风之后,矮榻上的陈稷立刻就被惊醒了,慌忙出来叫人。
漆黑安静的后院,顿时亮起了灯火,好一阵兵荒马乱的。
卫雩忍着头晕耳鸣,蹙了眉伸手给老大夫诊脉。
老大夫一番望闻问切,见她面赤口干舌红,再把脉象望深里一细查,也忍不住蹙眉。
他对担忧的陈稷道:“是惊悸发热,发现得及时,尚无大碍,我开个养心安神的方子,且先服一剂看看效果。”
老大夫看了眼状似平静如水的卫雩,好想叹气,就劝了一句,“姑娘啊,慧极必伤,凡事看开些,勿要多思多虑。”
卫雩便在床上微微欠身,默然颔首致谢。
她从前并不爱多想的,现在也不想多想,不过,最近她的脑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自顾自的想得有些多罢了。
老大夫见状连连摆手,连道惭愧,“此亦是老夫之过。说来惭愧,老夫忝为大夫,却让姑娘拖着病躯,不得不为我等劳心伤神,着实过意不去。姑娘若不能大好,老夫心里难安呀。”
卫雩便低咳了一声,牵了微弯的唇角道:“是小女子难养之过也,并不与李老相干的。”
她说的是大实话,她娘怀她时受了大刺激,早产生下的她,天生体弱,底子差,难养活。
张蓿本来还很忧心,听了她这句语出子曰的妙用,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大夫瞪他一眼,冲卫雩郑重拱手揖了一礼,这才转身去屏风后的小圆桌,提笔蘸墨开药方。
卫雩忙欠身还礼,便重新躺了下来,疲惫不堪的阖上双眼。
陈稷自屏风上瞥见老大夫起身的背影,深望了卫雩一眼,蹑手蹑脚走出了内室,静悄悄的跟在老大夫后面,出了屋子。
老大夫便对他言道:“虽然是因事有所大惊而起,最主要的,还是七情不节累及于心,长此以往,恐伤心脉,以至心质受损,酿成心疾。”
陈稷听懂了,默然低头不语。
老大夫看他这副样子,心里莫名有些不爽利,便掉头考问徒弟道:“惊悸之症该如何治?”
张蓿犹在怔怔,闻声张口便答:“惊悸,无故自惊而悸动不宁之症可用灵芝养心方,柏子仁养心方,以及天王养心丹。”
老大夫就满意的点头,把药方子递给他,让他去抓药。
张蓿回神,低头一看,用的是灵芝养心方,上面就六味药,灵芝、茯苓、柏子仁、百合、莲子和甘草,俱偏向宁心养气,且性平无药毒。
不会和卫雩眼下服的药相冲突,正巧,还全是他们有备的,都不用上药铺的。
他谢绝了睡眼惺忪的掌柜父子帮忙,劝说他们自去休息之后,就一个人在灶房忙活开了。
陈稷进屋,赶走了闻声而来的二宝和癞子爷,抱着刀守在床前,对着卫雩的背影,一个人默默的发呆。
直到天明,喝过药的卫雩才算睡安稳了,也睡熟了。
陈稷这才稍稍放了心,但心情却很不好。
他一夜没法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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