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都是血丝,红通通的吓煞人,至少把清早徘徊在门外的二宝给吓到了。
小孩一脸忧色,探头探脑的,就想望屋里看,可惜,被大个子挡得严严实实。
陈稷反手轻巧的掩了门,低头看向小孩,眼神莫名有些阴鸷。
二宝下意识缩了缩自个的小脑袋,就默默往自己房里退去。
陈稷上前一步,一言不发的,揪住了他的衣领子,一把拎起来,悄无声息的,提到了靠近院门的井边。
二宝犹如一只被抓住了命运脖颈的小狗子,耷拉着小脑袋和小短腿,揣着小爪爪,乖觉的闭紧了嘴巴,全程不敢发出一点响声。
陈稷就按着他的小脑袋,噌的把腰刀拔了出来。
二宝本宝还呆呆的,没啥反应呢,路过的少年倒先被唬了一大跳。
掌柜的小儿子,一大清早出来放个水,不小心就瞧了好一出哑剧,正琢磨着,这俩人到底闹哪一出呢,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
刀光一闪,少年顿时大惊失色,大叫道:“使不得呀!”
咔嚓,陈稷毫不犹豫,手起刀落,二宝的小小丸子头,就乱糟糟落了地。
深秋清晨的寒风一吹,零碎枯黄的细发,散了一地,连带糊了见义勇为的少年一脸。
少年忙不迭的呸呸有声,嫌弃得不行。
陈稷瞪他一眼,大胡子里的嘴巴,就吐出两个字,“噤声!”
杀气腾腾,惜字如金。
陈稷继续他的唰唰唰,刀走龙蛇,寒光闪闪的刀影,在二宝的小脑袋上,来来去去。
很快,一个标标准准的小沙弥二宝,就新鲜出炉了。
被秀了一脸的少年:
这刀法未免太神!用来剃头,好浪费!
掌柜的小儿子张口结舌,对陈稷是彻底心服口服了。
陈稷收了刀,又嫌弃的看了二宝的身上一眼,便指使少年道:“带他去烧热水,给他找一身衣服,把他好生刷洗干净了,免得污了你们东家的宝船。”
察觉到陈稷心情不是一般的恶劣,二宝自然是噤若寒蝉,说什么都乖乖照做,丝毫不敢在这个时候,试图去捋虎须。
但想到他癞子爷,小孩儿还是壮起了核桃大的小胆子,小声问了一句,“那我癞子爷呢?”
陈稷正舀了井水,反复冲洗他的刀呢,闻言,便拿刀指了少年。
被抓壮丁的少年:
合着,自己这是送菜上门?
但,对着陈稷滴着水滴的大刀,少年不敢表示反对。
他怕他反对的话,那上面滴下来的,也许就是他的血滴了。
他垂头丧气的看向乞丐一样的小孩,在心底默默哀叹,就不该路见不平呀。
这不,吼来了好一堆闲不下来的闲事。
二宝便奉送上缺了齿的甜笑,一脸乖巧的,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揣着小手手,与倒霉的正义少年,脉脉对视。
少年,少年就一脸无奈。
他冲小孩挤出了一个人生艰难的笑容,认命的捡了拖油瓶去灶房。
身为一个奴仆子,没有好汉命,千万别胡乱充好汉呀。
谨记呀,谨记呀。
掌柜家的小郎反思得正深刻呢,陈稷却突然叫住了他。
他指了出门来的癞子爷和张蓿两个,面无表情的言道:“给他们也全都记下账,签字画押,还不上,就卖身给你们东家,往死里使唤。”
少年忍不住翻白眼,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入他家小主子眼的。
先去庙里烧三柱高香,再去后边取号排队吧,少说也得去到汉水边上,才能挂上号排上队。
不过嘛,既然陈稷都说开了,他是绝不会让他家小主子吃亏,有他和他爹在,他们一根柴火的便宜都别想占到。
他把磨刀霍霍的眼神看向二宝三个。
他和他爹,奈何不了陈稷,还奈何不了,几个没根没底的乞儿流民吗?
正抱着胳膊看戏的张蓿&癞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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