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斤有多脏,水知道。
第一盆水,就像烂泥潭里刚舀上来。
第二盆水,就像黄河水,半盆泥半盆水。
第三盆水,像下雨后泥路上的水坑。
第四盆水
静仪拿起篦子,妄想给四斤篦虱子,笑死,篦子都插不进头发。于是换上梳子,到是能插进头发,但实在是梳不动。
四斤盘腿坐在木盆里,两手紧捂着小jj,任由谭四海的铁掌把他揉来搓去,斜着眼,他用最凶狠的眼神瞪着静仪——
曾经,他用这个眼神逼退过跟他抢食的野狗。
这个女人太坏,拿刀逼他洗澡,嘶,他不要梳头,太疼了。
这一定是这女人折磨他的新办法,他不能屈服。
洗去盔甲样的污垢后,四斤露出软萌的模样,模样到是软萌,但眼神阴沉凶戾,看得静仪心头发慌。身上到是洗干净了,可这头发
“剪了吧。”
谭四海怯怯建议。
没想到啊没想到,看上去软弱无善的小白兔,急起来也会咬人。剁小jj?当时他只觉得裆下一凉,差点出手把人撂倒。
“行!”静仪痛快的决定了。
“咔嚓咔嚓”,头发纷纷落下,四斤只觉得头皮发凉,跟了他多年的头发就这样没有了。
啧,小孩子那种恨得不得了又没办法的眼神愉悦了静仪,她甚至哼起了小曲,“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一呀唱”
静仪声线柔和,声音似乎还带着江南的丝丝烟雨,听醉了谭四海,听呆了小四斤。
一曲唱完,小四斤也成了“小和尚”。
擦干水,四斤又作妖了,他捂着裆部缩在坑的一角,死活不肯穿新衣服。
穿上新衣服,下一步就是把他丢掉!
他知道的。
静仪就搞不懂了,换她早扑上去抢新衣服了,这四斤怎么回事?她本来身体虚弱,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耐心告罄,她再次举起刀,“穿不穿?jj还要不要?”
四斤眼泪汪汪向谭四海求助,看他人高马大身强力壮,一根手指头就能制服这个坏女人,救救他吧。
可惜,谭四海没有接收到。
就是接收到,他也不敢和准媳妇对着干呀。
四斤又转头看向谭老娘,“呼呼呼”,老太太累了,打着呼噜睡得跟死猪一样。
好吧,他只能向恶势力低头。
哼,他认得路,丢了也能自己跑回来。
“衣服算赊你的,你干活还账!”
原来这样?
早说呀,早说是交易他就不会瞎想了。四斤手脚并用接过衣服,麻利穿上。
衣服是按七岁孩子的身量买的,四斤穿上大了一截。他喜滋滋的把衣袖和裤脚挽几圈,掀开被子躺下。
静仪先一步回到西屋,炕早就烧上了,坐在炕沿都能感觉到阵阵热气,她累极了,小鸡啄米般打起瞌睡。
“静仪同志,我可以进来吗?”
谭四海端着木盆,站在门外礼貌的敲门。
“请进。”
静仪抓起剪刀,开门。
看到谭四海闪躲的目光,她知道他误会了,“我想请谭同志帮我把辫子剪掉。”
“留着长辫子,我就会想起当尤招娣那段痛苦的经历。如今我要做尤静仪,就要从头开始作出改变。”
好吧,她其实怕自己也有虱子,那不如一把剪掉来得干脆。
“好,静仪同志你有这样的觉悟就对了,痛苦的经历不能打倒我们,只能让我们更加坚强。但是,我剪头发的手艺真的一般,你介意吗?”
谭四海伸手试了下水温,略凉,他又倒了点热水进去。
“不介意。”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认真帮她试水温的男人更有魅力,铁汉柔情,不外如是。油灯如豆,昏暗的灯光下,他挺拨的鼻梁,长而翘的睫毛,美好的让静仪的心不可遏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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