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市今年冬天的初雪比海城晚了快半个月。
而就这短短的半个月,君河看似波澜不惊的海平面下风云变幻。
雪落下的那会,陈槟正开着车,看见落在车前窗上的点点飞雪,下意识对后座上的人道:“周总,下雪了。”
闻言,周聿从文件里抬起头,往窗外看了眼,真的下雪了,他把车窗降下。
沁着凉意的雪花即刻携着寒风扑面而来,刮在脸上还有些刺痛,周聿神情淡淡,盯着那些飞旋的雪花看了好一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陈槟被钻进车里的冷风弄得冷不丁打哆嗦,并因此激起一股莫名的,背水一战的士气。
宜市今年迟了这么久的初雪还是在今天落下了,那君河龙争虎斗这么多年的局面能不能也在今天画上句点?
不然他真心疼自己这半个月在各大医院门口蹲的点。
自从周聿停职后,赖振平这只老狐狸不知道是高兴昏头了还是怎么,做事一点没有平日里严谨,不然他再蹲半个月都不定能抓到他的把柄。
这会想把老狐狸彻底搞垮台就没那么容易了。
但说实话,在了解到沿北镇事情全部真相后,陈槟内心还是很复杂的,有两分对利益熏心的可悲,还有三分对人性善恶的怀疑,至于剩下那几分,都是对周聿运筹帷幄的敬佩。
没想到,姓郑的家里还真的有个小儿子,更没想到那个小儿子还真是个突破口。
陈槟找到那小孩的时候,那小孩就在保温箱全身上下插着各种管,天生的肾脏问题,不换肾根本活不下去。
等□□有多困难,何况等到能和这么小婴儿匹配的肾脏,更是难上加难。
有句话不好听但是很对,有钱能使鬼推磨,赖振平就是用一颗肾脏买通了郑家,让郑方自导自演了一场坍塌,其实说自导自演也不对,他现在还躺icu,不知道他算没算到他会把自己也演进去,也可能赖振平和他交易的时候就是让他用自己的命去换他小儿子的。
不过就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赖振平自以为权势滔天,也终于要为此付出代价。
车子缓缓刹停在君河高耸的大楼下,同一时刻,大楼的会议室里,在周达礼临时召开的董事会上,所有到席的董事股东面面相觑,在这么敏感的时期把人聚得这么齐开会,这要不是通知什么大事那真的是公司要倒闭了。
周达礼坐在中央,全场最不慌不忙的就是他了,淡定地喝着面前的茶,越是这种时候,他这种不慌不忙就越显得很有压迫感。
有个老董事沉不住气问了句,周达礼放下茶杯,却不露一点口风,只道:“不急,等人齐了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等了快半小时,赖振平才姗姗来迟。
“周董今天是有什么大消息要宣布,把大家伙都叫过来了。”赖振平推门进来,他甚至穿的不是正装,不过此时此刻大家注意都没在他那身衣服上。
而是齐齐看向他身后那个胖胖的青年。
赖振平竟然把自己儿子赖胜元带过来了。
总经理前脚刚停职,他后脚就把自己儿子带了参加停职总经理都参加不了的董事会。
赖胜元甚至没有在总部当职,就是个平城分公司的总经理。
这多少有点明目张胆了。
“哦,接到周董电话的时候我跟胜元高尔夫正打到一半,”赖振平低头理着衣服,假模假样地解释了这么句,说:“要他不方便听,我让他去外面等着。”
“没事,”周达礼道:“今天要说的胜元你正好可以听听。”
他指了指周聿往常的位置,示意赖胜元:“正好有个空位,你坐那吧。”
虽然赖振平是只老狐狸,但他生的这个儿子实在是有点大胖小子,没有脑子,大概平日里脑袋里就装了吃喝嫖|赌,听着这话还真的心大地过去坐下,满脸写着春风得意。
会议桌偏的时候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眼底都是疑惑,周董这什么意思?总不会真要把总经理都位置拱手相让了吧。
但赖振平还是有脑子的,他死都不会觉得周达礼会这么好心,本是想装腔作势一番,现在反倒不懂对方在打什么算盘,冷声道:“现在人到齐了,周董有什么大事可以说了吧。”
“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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