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地哭喊道:“后宫那么多姐妹,人人都是陛下的心头好……臣妾想护住自己这条命,想长长久久地陪伴在陛下身边,臣妾错了吗!”
他蹲身再度拥住她,无力地回应她的质问:“没有。”
她瘫软地伏进他怀中,原本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染花,却还是因为这两个字哭得更加厉害:“陛下为什么一句解释都不肯听臣妾说!陛下厌倦了臣妾是不是,陛下不喜欢臣妾了……不喜欢了还要来招惹臣妾!”
这第一句尚是情理之中的怨怼,后面几句却多了胡搅蛮缠的意味。就好像已哭得懵了,一味地沉浸在了难过之中,而后钻起了牛角尖,愈发地往难过里去想,再让自己愈发地难过一重。
“阿婉……”他一声长叹,手掌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摇头沉然道,“朕没有不喜欢你。”
在心中盘旋数日的恼火随着她的哭声荡然无存,他忽而觉得自己错怪了她,又觉哪怕没有错怪也是自己的不是,她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那么罪无可恕。
这个念头引得他自言自语般地继续说了下去:“朕近来也想过,恶事终是林氏所为,你不过将计就计,是朕不该那样怪你。”
徐思婉伏在他怀中,啜泣声仍旧未止,遮掩住的朱唇却勾起一弧妖邪的笑。
徐思婉盘算着心事,脸上笑意不改,行至他面前,温温柔柔地拉住他的手:“那一会儿用完膳,臣妾陪陛下随处走走。免得陛下被政事困扰,惹得晚上都睡不好觉。”
都说男人受不住女人的眼泪,但后宫嫔妃众多,只凭眼泪能让帝王心疼也非易事。方才她这一觉睡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只这一会儿工夫二人就已重修旧好,可见倩贵嫔本事了得。
“嗯。”她嗓中发出的声音轻轻细细,点点头,就往侧殿中的妆台走。一只手却还抓着他的衣袖,不肯他离开半分。
是以说出这些,就可见太后不仅知道皇后不简单,也知道她不简单。
再定睛细看,分明就是行宫的堪舆图。
“很好。”太后面显宽慰,略作思忖,命人从自己昔年的嫁妆中取了一副玉饰赏她。
徐思婉衔笑迎上前:“臣妾倒不妨事,但陛下莫太累了。”
皇后身为皇帝的发妻,也很得体,更为皇帝诞育了嫡长子。只是正因诞育了嫡长子,后来又自己玉体欠安,一根弦就绷得太紧了。
当日傍晚,御前宫人在徐思婉传膳前到了漪兰阁,请她去清凉殿用膳。
花晨应了声诺,不多时打来了温水,盛在铜盆中,领着月夕和兰薰推门而入。
想到这一点,太后心中愈发惊异。这说明皇帝即便在震怒之下也在护着她,看起来就像下意识里不肯失去她似的。
太后顿声,幽长地舒了口气:“她也并非没有容人之量。你若不僭越,她想来不会委屈你。你们能妻妾和睦,才是后宫之福。”
“哀家知道她懂事。”太后笑了笑,“只是闲来无事,叮嘱两句罢了。”
一个在帝王怀中享有无尽纵容的宠妃,总是能做许多事情。
徐思婉闻言低头,笑意娇怯。心里戏谑地想,这一双荼蘼钗子不过是为方氏与郑氏两个小卒子打的而已,待她有朝一日凑齐了满头金时,可要让他好好看看有多美。
太后又言:“二则,你再得宠也不能忘了,要敬重皇后。她是中宫,又有皇长子,你们若元后与宠妃相争,总不免两败俱伤。哀家是过来人,知道嫔妃们一旦得宠就总不免心思多些,有的是生出不该有的奢求,也有的是怕自己盛宠会遭人记恨,不得不争。哀家看你是个聪明的,不会那样庸人自扰。至于皇后那边……”
可现下,是一边起着战事,一边闹着天灾。如此一来,大约会两边相互拖累,日子愈发难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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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不待徐思婉应话,皇帝已然先道:“阿婉一贯守礼,母后放心。”
弦绷得太紧,就对万事万物都会有敌意。
出门时一贯喜欢自己走走的徐思婉这回让人备了步辇,大张旗鼓地往清凉殿去。
但这些细由,皇帝自不会在意。她步入清凉殿,他正在殿中踱步歇神,见她进来,一声苦笑:“原是出了寿安殿就想让你过来,不料政务缠身,这才歇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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