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之外游荡。脑内掠影浮光,万花镜扭曲变幻,思维浑水乱淌。是恐惧,是兴奋,是血脉逆行,是脑髓喷张,击穿脉搏,贯穿心脏,舞蹈,跳跃,在浮沉的冰面上滑行,在颤抖的云霄中飞翔。是谁向我伸出昙花般弯曲的手掌,是谁贴近我溃烂的胸膛,血肉的苍柏长出黑色的绵羊,犄角累叠,杀死太阳。
……
“代号aw710的违禁药。”路远透过病房的小窗看向尚在昏迷的柳冬,说道,“幸好柳冬对这种药有抗性,没有出现副作用,只是影响了神志,令他出现了幻觉。”
“aw系列嘛……能将人类转化为异族的违禁药。还真是有段日子没听过这个名字了。”李砚洗右手架高左臂,左手拇指和食指无意识地互相碾磨,半晌,忽然问:“你刚才说你从楼顶救下他的时候,在他身上发现了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没错。”路远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防尘袋。
李砚洗接过去看了一眼,左眉因感到意外而挑动了一下。秦观歪头去瞅,直接撞上两个硕大的黑字:遗书。
随处可见的a4纸打印,边角一条细小的红痕。
“不是他写的,对吧。”李砚洗看完所谓的遗书,嗤笑了一声,“不过我大概知道是谁干的,之前没有理由正当理由抓他,现在,有了。他能想到用这种药杀人,就说明他跟异族有关系。”
“老大,抓谁啊?”秦观问。
“郑杰。”
郑杰?谁来着?为什么是他?秦观皱了皱眉,有些想不通。
路远点了点头,说:“已经让老曲和余酒去了。”
他拿出手机,打开相册,又将屏幕面向李砚洗,“之前的作品我不好判断,但是算上《蒹葭狱》,柳冬的笔名改为木成双之后的书,作者绝不是一个人。文章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作者对自己眼中世界的描绘,佐以主观意识和文学积累。但郑杰和柳冬,不论是性格、成长经历还是社会阅历都大不相同,这造成了两人文风的迥异,因此,当他们在合作完成同一本书的时候,难免会有矛盾的地方,这也就是你为什么当初看完会觉得不对劲。”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就像我截出来的这几段。‘翠绿的芦苇荡’‘碧绿的塘湾’,当用翠绿描写芦苇荡的时候,作者全篇白勺的,辞藻朴素,用词简单,偏口语化。当用碧绿形容芦苇荡的时候,每一个形容都精雕细琢,恨不能三句就添一个生僻字,五句加一句唐诗宋词。一样描写主人公失意后在芦苇荡里行走,前者用的是徘徊,溜达,无头苍蝇乱窜,后者用的是踟蹰,彳亍,何妨吟啸且徐行。”
“这么明显的矛盾,他的责编作为行业内人士,不觉得奇怪吗?”李砚洗点了点头,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问过了。柳冬说他写文章时容易受到当时正在阅读的书籍影响,所以文风飘忽不定。这种情况很常见,所以讲得通,他的编辑也全当是他的文字特点了。不过最近越来越严重了,他的编辑正在劝他改一改……或许郑杰和柳冬正在讨论分家。”
“所以这封遗书是郑杰模仿柳冬的文风写的,可惜模仿的很粗糙,只是一摊行尸走肉,毫无灵魂而言。”李砚洗说。
“‘彭殇徒自异,生死终无别。不如学无生,无生即无灭。’用这句开题倒是很有柳冬的风格。”路远晃了晃防尘袋,冷笑道。
“你怎么怀疑到郑杰头上的。”李砚洗一边在手机上给袁一心发着消息,一边心不在焉地问。
“我一开始不怀疑。柳冬没有朋友,郑杰的交际圈也没有柳冬。老曲和我见面后说一心判断出柳冬没有不在场证明,柳冬的不在场证明是音频会议,这就说明和责编通话的不是柳冬,而是一个和他声音很相似且知道他书内容的人。余酒还说,一心曾经向你们播放过郑杰和柳冬的执法记录,那么一心发现的这个和柳冬声音相似的人,一定就是郑杰。所以我断定,木成双,第一个木,是柳冬的柳,第二个木,是郑杰的杰。”路远解释后,又问:“一心是怎么发现的?”
“她一直觉得报警电话的声音很熟,听起来像郑杰的声音。可是你和老曲明明没见过郑杰却也耳熟那个声音,所以她去听了柳冬的声音,并进行对比,发现郑杰和柳冬的声音在视频或者音频上极其相似,确认报警的是郑杰。”
“是我们大意了,如果我们早就把两个人的声音都……嗯?你不是看过郑杰和柳冬的执法记录?你早就发现了?”路远双手环胸,斜眼看向李砚洗。
“比你们就早一步而已。”李砚洗摊摊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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