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崖区猫儿山中,宽大的练习场地周边栽种的尽是梧桐木,两面列而成行,两面错落有致,风刮过林间,簌簌的声响与青叶的清香一齐钻进鼻子。
此时这里除了符一杰三师兄弟妹外再无其他人了,符一杰早就让不不相干的侍童离开,留存一个清净场地给自己那俩不争气的师弟师妹开小灶。
猫儿山少人,冷清得很,这与他们的师父还有师父的师父,也就是师祖有关。偌大一个山头,只有他们弟子三人,服侍师妹温如雪的侍童侍女两个,一直跟着师弟连英的侍童一个,还有他们的师父。
师父住在猫儿山最高处一个竹居里,那里外围着一片紫阳花,日日开得热烈,又再围着一片竹林——溪南宗很多竹林,他们都喜爱竹君,竹子特有的清香与其自身代表的意义使得大家都希望能像竹一样清直。
君子门也植有许多竹子,如它门派中第一条门规所说那样:竹,君子也,正气也,谦虚也,正直也……君子当如竹,警醒处世人。两个门派的人都各自觉得自家的竹子最好最好最直,也因此因为竹子闹出许多趣闻笑话。
竹林再往里走,得窥一间原始的主体用竹搭就,檐上用一层稻草一层竹叶……一次往复铺就的屋顶,那就是他们的师父住的地方。他们在竹林间嬉戏奔跑时,经常可以看见师父一人练完剑后坐在屋檐下发呆,打坐……外面的人一定想不到他的师父住的是这种地方。在他们的想象中,师父是住在像宫闱里红墙黄瓦一样的亭台楼阁或是极具辉煌的宫殿里。
但是事实上不是这样的。
就像师父并不是冷漠无情、不易近人的风格,就像听风崖那位师叔并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那样不堪,毫无可取之处。他见过也与那位相处过,所以他知道。知道有些传闻其实并不能真正衡量他心中素未谋面的某些人。
符一杰对自己师父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对周围一切多数时候都漠不关心,他习惯于将视线放在某一处,一处其他人从来不会注意到的地方,然后逐渐出神。符一杰仍记得拜入师父门下那一日时,他看见的坐在自己位子上,听着掌门念着冗长的开场词的久久未曾说话的师父,师父看着自己的玉佩,摸着自己的玉佩,并未看跪在下面等待上面坐着的几位未来师父的弟子的脸,任何人都没有。
那时他跪在下面,看见师父这样的态度时忐忑不安,他早便听闻师父从来没有收徒的打算了,他又想起自己这拜师大会举办之前的事情。
有一天晚上,他练功练到很晚,他估计着应该是寅初,那一夜比他以往练功的任何时候都要晚。然后他偶遇了在月下散步的猫儿山主人。那位着了一身黑衣,简单簪起脑后的头发,无声无息地行走在竹林当中,显然没有注意到他。
符一杰当时以为是什么鬼魅,他时常听起同门说每到深夜之时便会有鬼魅于溪南宗出现。月华之下,鬼魅的容颜动人心魄,然后ta会趁着对面陷落ta的美貌之际夺人钱财法宝一类。对,夺人钱财法宝一类。不要色,鬼魅面对想要给他献出色相的弟子一般都不屑一顾,而后暴打或是教训其一顿,然后顺走那倒霉蛋的不止钱财法宝,还有法衣。可又有人说那鬼魅不劫财也不劫色,只是单纯在暗中观察他们,有时还会帮助他们,丢下一根竹子,一朵花,助他们修炼。因为ta没有人形,然后只有世间遍布月华时ta才能出来观看人是怎么生活的。ta从不开口说话,因为若是开口说话,就要有人应ta,而一旦有人应ta,ta就会夺走那个人的相貌身份还有声音从而取代那个人在人里面的身份……这个鬼魅门派弟子给名“月下鬼魅——梁君子”。
原本已经放下剑的疲惫的符一杰顿时又充满干劲,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擒住这个月下鬼魅,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也许是夜色太晚,不然他怎么会觉得自己可以擒住在弟子口口相传中实力深不可测的月下鬼魅。
符一杰又举起了手里的剑,然后运着法器想来个先发制人,结果冲到那位面前发现,这不是住在猫儿山那位远近闻名的弟子吗?!只是当时他已停不了手了,他只能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做出大吃一惊的表情,然后被他对面的人以两根手指头轻轻一晃,解除了手里的剑,法器啪的掉落在地上,而他本人也被施以禁言术,一脸惊恐且茫然无措。
“你能看见我吗?”他问那时还是外门弟子的符一杰。
符一杰:“?”
等待一会儿,他捻起自己衣摆在月光下看了一眼,月光透过他衣摆黑色的布料,光好像被这身黑色吸收了,他眨眨眼,然后低头自言自语:“哦,隐身术失效了。”他又说了些什么,符一杰没听清。
“为何这么晚了还在练习?”他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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