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又来’?我求过你吗?”
月落影的反应过于大了,引起了柳残风的不满。
他从衣领后抽出折扇,“噌”一声开扇,露出了扇面上那只纤细狭长的慈悲佛眼。不知道这佛眼是作画人在何种情境下所作,似乎画得很急,很潦草,乍一看是一只佛眼,可看久了却更像是一汪幽潭,深邃得似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柳残风把扇子拿在胸前抽筋似的扇了起来,一脸挑衅地瞥着月落影。
月落影也瞥着他,“我不是‘又’你,但平心而论,你求得还少吗?”
“所以这次不求你,求他。”柳残风又“噌”一声收扇,冲花见怜抱拳拱手,“怜兄,小弟有一事相求。”
花见怜道:“柳兄请讲。”
柳残风还没说话,月落影先叫起苦来。
“哎呀,别让他讲了呀,咱别管闲事了,我们走吧。”
“哎哎哎,别走别走别走。”柳残风又开始拿扇子抽筋似的点着月落影的肩,“这件闲事儿还是得管一下。这不是我的闲事,是胡老爷的闲事。”
“胡老爷?”听到胡老爷,月落影不急着走了,“他又想干嘛?”
柳残风撤步让出一条路,说道:“二位先随我移步胡府,到了那儿,见着胡老爷,我们再细说,如何?”
月落影拧着眉,也不动,好像还在犹豫。
柳残风又道:“这事儿耽误不了二位多长时间,顶多也就一天。等这事儿结束了,我一定把我知道全盘托出,怎么样?”
月落影道:“你知道多少?”
这话问出来,柳残风便明白,月落影算是把这事应下了。
他咧嘴一笑,又将扇子插在衣领后,揽上月落影的肩,带着她往前走,边走边说:“尸龛的事知道个八/九成。孤月堡的话……有所耳闻,知道的不多,但我知道有人知道,就算我知道的那人他不知道,那他也一定知道另外有谁知道,总之这事交给我,没问题。至于易容那个,嘶……你给说说,那人到底精到什么程度?”
“你知不知道有人带着两层面具还能脸红?”
柳残风眼中倏地亮了起来,摸着下巴自语道:“还有这种事?那可真是……厉害呀。”
月落影感觉这人好像更关注易容的事,对尸龛反而并不关心。
“那尸龛是水晶宫的东西吧?王清王浊在朱雀堂争得那么凶,怎么好像你却一点都不关心?”
柳残风摆摆手,“尸龛自然有人管。我不过区区一介书生,半点本事没有,这种事,轮不到我来操心。”他又悠哉地摇起了扇子,扇了两下,突然换了话题,语气中带上几分急切,“你们是不是把我大爷带来了,他人呢?”
月落影指了指前面,道:“他嫌庙太破,不愿意过来,在前面等着呢。快点吧,别让他等急了。”
二人说着就加快了脚步,可走出一段,却发现花见怜没有跟过来。
月落影回头,见那人正远远地走在后面,闲庭信步走得好慢。她忍不住打了个响指,催道:“快点,花花,跟紧点。”
“花花?”柳残风疑惑,“他不是你师兄吗?”
“什么师兄,他是我小弟。”这句话没说完,月落影已经甩开柳残风的手,跑到了花见怜身边。
这人走得实在是太慢了,月落影恨不得在他身上套个绳子,拿绳子牵着他走。她拉起花见怜的袖子,小跑两步跟上柳残风,嘴里不停催促:“快点快点,一会儿那老猴子该等得不耐烦,要开始霍霍你的钱了。”
花见怜离开酒庄之前,把自己一身家当全部留给了哑医。哑医还嫌少,还想找人要,结果人家已经伴着月色没了踪影。
有时候,钱多了也是一种烦恼。没有钱的时候,舍不得花钱,钱都花在了最值当的地方。可有钱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花钱,最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把钱存起来最值当。
哑医像翻画本一样翻弄着手里厚厚一沓银票,抓耳挠腮想了快一个时辰,等他终于想到该怎么把这笔钱挥霍掉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挥霍不掉了。他到了一个无处挥霍的地方。
胡府。
胡府不是一座府邸,而是一片洲渚。
胡府在水上。四个人是乘船入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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