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先生不想她这么坚决,遽然变色,换了副腔调,说:“就算我求你帮个忙。”
沈家榆停住了脚步。
“如玉回得这么急肯定有原因,大概率是有人通风报信,她来势汹汹,多半是想抓住由头和我谈离婚,坦白讲,我并不想离婚。”
既然都是聪明人,罗先生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为什么不离?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的红旗不倒?”
沈家榆嘲讽道。
她不懂,就想不理解上一世的陈屿安。既然过得这么痛苦,离了不是更好?可以随心所欲,找什么样的女人都正大光明。
“我们的情况和别人不一样,很复杂。”
罗先生语气苦涩,举杯喝了一口酒。
沈家榆冷笑了一声,似乎每个已婚中年男人都这样,提起婚姻和妻子一肚子苦水,却又不肯给对方个痛快。
“你坐下,坐下聊,只占用你几分钟时间。”
罗先生姿态放得很低,带点祈求的意味。
沈家榆拉开椅子坐下。
“你可能想不到,我和如玉青梅竹马,正儿八经自由恋爱结的婚,当初也曾爱得轰轰烈烈。那会儿因为她妈心气儿高,不大看得上我,嫌我个儿矮,我俩还私奔过几个月,跑去深圳,那段时间日子过得真叫一个苦,一块方便面饼俩人掰开分着吃”
罗先生顿了下,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追忆,又有些惘然:“可那会儿我们一点儿都不觉得苦,后来时间长了,双方父母终于松口。我们顺利结婚,有子有女,我憋着一口气搞事业,现在我们钱房子车社会地位,什么都不缺了,却过成了路人。我是真不懂,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那你得好好问问自己。”
沈家榆不客气地刺他。
罗先生不以为忤,他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他的回忆和迷茫中了,继续往下倾诉:“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先出轨的那个并不是我,是她。”
沈家榆一惊,抬迅速起了头。
罗先生对上她的目光,苦笑道:“我没必要拿这事骗你,男人宁愿被千夫指也不想自己给自己戴绿帽。
那段时间是我事业的上升期,我确实忙了些,也忽视了她。可家里请的有保姆司机,还有老人,全围着他们娘几个转,我根本也插不上手。也就一两年功夫吧,她就有了别人。呵呵,也不好好挑挑,跟给我们开车司机好了,靠,你都不敢相信,跟那个刚从乡下来两年,一天到晚对我点头哈腰的司机好了。”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咕嘟咕嘟倒满。
那一刻沈家榆信了他,那种剧烈又压抑的痛苦是装不出来的。
“后来呢?”
她等了好一会儿,看他迟迟不往下说,忍不住追问。
“后来那个乡巴佬拿着他们的照片找我,我用钱,也用了点手段,把他像臭虫一样打发了。她不知内情,疯了似地到处找他,对着我又要装笑脸,一个星期就瘦脱相了。看她跟个无头苍蝇似地乱转,惊惶,痛苦,日夜不宁,我一点都不解恨,一点都不,只觉得这里好疼,真的好疼,像被刀一片片剐了一样。”
罗先生垂着头,一下下缓慢又沉重地敲击自己心口的位置。
他大概喝多了,也可能是憋狠了,加上夜深人静,什么话都往外端,反正她是要离开的人了,趁机发泄一下也好,沈家榆想。
“那你为什么不离婚?”
她忍不住问。
“离婚?”罗先生猛然抬头:“哪有那么容易?她这种有俩钱儿的蠢女人,一放出去不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才怪。”
沈家榆沉默了,她觉得不是这样,男人不离婚只有一个原因,怕麻烦,分割财产,争夺孩子抚养权,逐个向亲朋好友解释,哪件事想起来都头疼。
也可能确实有旧情,打记事起他俩就认识,这么多年了,血和肉都长到一块了,硬要撕扯开,谁都疼。
罗先生继续说:“后来我也学会给自己找乐子了,有的时候不小心也会被她发现,我以为她会撕破脸和我大闹一场,她却非常麻木,直接把视线转走,装作没看见。呵,我连让她痛苦发疯的能力都没有了。”
“所以,你们决定开放式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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