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卷起来,而后扔在地上,有些气急败坏地出口,“有什么事让你非死不可,有多少人想活活不下去,你可以活着,偏偏要寻死!”
那女子只是呜呜哭着,却摇摇头并不言语,浑身湿透,发黏在脸上,好不狼狈。
晏清转头看向另一人,眼睛里还带着层层怒气,这也是不省心的,千防万防,在这里都能遇到,不在西南疗伤,跑到千里之外的西北梨花镇做什么!
释觉被晏清带火的眸子看得一怔,立马见礼,“阿弥陀佛,言施主,好久不见!”
晏清看着释觉明显病弱许多的样子,冷冷应了一声,“嗯。”
释觉有些不明所以,上次在华国垂花城相见,相处许多日,言清施主沉着冷静又机警过人,还从未见她情绪如此鲜明,“施主,不若先换衣服吧,天气寒冷。”
晏清闻言,抬手一挥,身上的衣裙干干净净,再不见一丝水汽。而后平息了一下心绪,这才蹲下身,看着紧紧裹着大氅的女子,“为何执意寻死?”
那女子闻言,却并不答话,眼神空寂地看着眼前的河水,与修道之人比耐心,自然是晏清更有定力,也更执着要一个答案。
晏清清凌凌的刀子一样,就这样直直地看着那女子,旁边的释觉静立在一侧也不言不语,微微背过身,不去看湿透的女子,天生佛子,礼仪教养刻画在骨子里,从骨血里面透出的温柔。
终于,那女子开了口,悲怆又无奈,“我本是秀才之女柳娘,母亲生我时难产而去,我与父亲相依为命,及笄之年父亲抑郁不得志也撒手人寰,临终将我托付给了镇上熟识的人家,正好他家有适龄儿郎,我们成婚三载,琴瑟和鸣,也算夫妻恩爱,只是,这样的好日子没多久,就被战乱所害,我夫君参军打仗,伤了双腿,只能瘫痪在床,公婆年事已高,我为人家洗衣,夜里挑灯做些女红卖钱,前段时间,手里有了一点钱,几经思量,决定拿着这些钱送幼子去学堂读书。”
晏清听着入了神,一旁的释觉亦是停下了转动的念珠,垂眸倾听,那女子哽咽一声,又接着说道,“可是,谁知在幼子入学堂之前,有江湖术士上门,说是能治好夫君双腿,我不相信,江湖游医多半招摇撞骗,我执意拿着这钱送幼子上学,谁知竟然有流言蜚语愈传愈烈,公公婆婆也再没有好脸色,日日被人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骂,这日子,如何还能过得下去。”
说完,柳娘痛哭出声,耳边仿佛隐隐还是不绝于耳的谩骂。
听完,晏清心里隐隐作痛,像是无形的大手在揉搓心脏。
众口铄金,人言可畏,流言蜚语足以害人性命,然而施暴者却多半只是轻飘飘一句“我又没说什么。”可笑!
晏清泄了气,用灵力烘干柳娘身上的衣物头发,身体回暖,脸上的苍白之色也少了些许,“抱歉,我刚刚太着急了,语气不好!”晏清想起自己刚刚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有些无地自容。
“我知道,你想救我!”柳娘红肿的眼睛看向晏清,眼里却没有丝毫生意,看着这样的柳娘,晏清知道,就这样送她回去,只怕她也活不成。
犹豫间,晏清扶着柳娘起身,解了灵力束缚,转向释觉,郑重地行了抱拳礼,“释觉师父,刚刚一时情急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释觉连忙转身回礼,“阿弥陀佛,言施主言重了!”
晏清无奈笑了笑接着说道,“刚刚阻拦释觉师父救人,事出有因,西岚国对女子要求极为严苛,若真是让师父刚刚救了人,那柳娘定然活不成了,还望师父见谅。”
释觉轻笑一声,而后温和说道,“阿弥陀佛,贫僧初来乍到,幸亏有言施主,才未酿成大错,该是我多谢施主。”
“好,那我们都不要客气了,只是,柳娘只怕是暂时不能归家。”晏清看着死气沉沉的柳娘,沉吟着说道,“不如去我租的院落,而后再做打算。”
晏清转身看向柳娘问道,“柳娘,你可愿随我回去?”柳娘却又陷入自己的愁绪,不见言语。
晏清无奈,看向释觉,“释觉师父,我带柳娘先回我租的院子,只是这样一来,释觉师父得去客栈落脚,这”修道之人,并没有那么大的男女之防,再加上租的院落又大,并不妨事,但是若带柳娘回去,那便不妥了。
“阿弥陀佛,言施主多虑,贫僧理应去客栈。”
闻言,晏清利落说道,“好,那等我安顿好了,我们再联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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