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到殿门外,触及了片无边暗幕时,凌渊就停住了脚步。
黑夜总能将人的孤寂无限放大。
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会与阿蛮变成这样。只觉股茫然浸透了整个肺腑,让他就快要被这无力感给溺毙。
郁结难挡中,他翘首遥望星空长叹一息,便朝着记忆中的某处遁隐去身姿。
他记得那个长着双桃花眼的家伙,好像住在外门的地界里。
可当他现身于夜幕中的某条路上,望着远处繁多的木屋时,却又不知那人究竟是住在哪栋。
但有什么所谓呢,抓住个人问清楚便是。
这般想着的随即,他选了个最近的屋子,快似残影的飞掠过去。
等行至屋下,又一跃而上的从那敞开的窗口处,无声无息的落了进去
但静望一瞬后,屋子的逼仄程度,与躺在张木床上的陌生男人,都让他极为不适。
几乎是升起不悦的同时,他已挥臂过去将那张木床给击了个粉碎。
些微鼾声里,一道低低的裂响乍起,致使熟睡的人终于惊醒过来。
江源赫然睁眼的瞬间,便朝屋内那强烈的气息处看去。
墙边有椅,而椅内倚坐着个姿态慵懒的男人。
皎洁月光由窗外斜射进来,打照在那张染血的面上,竟将这人衬得宛如嗜血夺命的鬼魅妖邪。
若不是属于天寻宗符修的银灰色道袍加身,江源只怕会吓得直接嗝屁过去。
但好歹有宗门在前兜底,他缓和了片刻后,终于忍住惊恐的拱手施礼。
“不知尊上夤夜来此,所谓何事?”
“那个……”刚开了这句声,凌渊却又知那人姓甚名谁。
彼时见阿蛮待人和善,只恨不得将其戳骨扬灰。
此刻想寻了,也觉晦气入心的厌恶至极。但有些事情,总归要经历一番辛累,才能发酵出最绝美的味道。
想到此,他掩于黑暗中的面上,扬起道冷笑:“那个长着双桃花眼的男人在哪儿,我要见他。”
江源一愣,猜测来人形容的应该是辛追。却不知是何事,需要夜半跑来。毕竟与辛追相处多年,便忍不住有些担忧。
“尊上要找的应该是辛追,但不知找他是有何事?”
凌渊静静凝望了人片刻,到有些佩服他的狂胆。笑笑地摸过桌面茶杯,随手便抛掷了过去。
但这个茶杯,只虚悬在人额心近处。
江源吓出了身冷汗,忙从废墟里翻身跪起,朝那黑暗中的男人匍匐施礼。
“辛追他……他拜了丹峰的莲芸道君为师,已成内门弟子住去丹峰了。如他真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尊上看在同宗的份上息怒……”
他这句刚说完,扑面而来威压,就令他溢出口腥红。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凌渊终是收敛了力量,任由那个悬空的茶杯跌落在地。
“让你交代个人的去处罢了,凭地如此多话。”说完,由储物戒中摸出张符箓,朝人膝前的位置再次掷去。
不过一纸薄弱,却生生刺进了地板深处。
江源本能往后缩了缩,一面在心底对辛追愧疚非常,一面又实在对这人畏惧不已。
两厢折磨下,却见人已起身迈步,从那敞开的窗口处消失不见了身影。
只是等到达了丹峰的地界后,夜深幽静之下,凌渊还是犯了难。
丹峰的地界也不小,他并不知道人住在哪个犄角旮旯。但这并不碍事,想要品味到绝佳的美味,自是要多些耐性的。
他扯开嘴角一笑,从储物戒里摸出叠符表纸。又举指于唇边咬破,席地而坐的就开始画起符来。
只几笔下去,便画成个简易人形。等将所有表纸都画完,再极具耐性的将边缘多余部分撕掉。
最后,再轻吹几口气息下去。
地面众多平铺着的纸片人,借着这股血灵之气,便似活了般的直直站立起来。
“你们替我在这丹峰的范围内寻个男人,筑基期修为,长着双恶心的桃花眼,叫什么辛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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