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的人”的这样的字眼时最先浮现他的脸。
她还喜欢他么?
卿有以以前从没质疑过这份心情,却在和铭玖重逢后,两人并肩而行的时候想起来要问自己。
她知道自己的内心很平静,但她也分析不出这份平静是出于习惯了和他相处的状态,还是其实她已经放下他了。
卿有以不动声色地撇过铭玖随走动而自然摆起的手臂。他的手指自然弯曲,那是一个不设防的姿势。如果她现在握住他的手,也许就会知道自己是否还会为他心动了。
可是她不能。
已经是够糟糕的关系,她不想让它变得更复杂。
铭玖见她神色逐渐专注,似乎忘却了方才的不快,也安心许多:“平静下来了?”
“什么?”卿有以随即意识到对方在说她刚刚碰到冀水源的事。“啊,没什么平静不平静的,即便撞上也没有关系。只是他们从来没公开过,被公司里的人看到他们牵手难免尴尬。”
“倒也不至于尴尬,”铭玖无比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动作流畅到仿佛他们曾交付彼此的体温无数次。“毕竟成年人间的牵手代表不了什么。”
他只是虚握着,卿有以很容易就可以将自己的手抽出。可她还是缓慢地,以指尖作笔,在他掌心划下红线。在彻底失去对方的体温前,她露出冰冷的笑:“谁知道呢。”
铭玖垂下手,视线不曾移开分毫:“元旦一起去看袁老吧,我来接你。”
“我……”
“你不是每年都回去吗。”
在他的抢白后,卿有以渐渐感到属于他的温度在自己掌心燃烧。
“行。听你的。”她没有拒绝。
元旦当天下雪。停车后两人一路同行,装水果的袋子披上一层晶莹。
学校的供暖很好。进屋以前把雪掸掉,他们习惯性地把帽子围巾平放在暖气片上烘。
袁老看见他们眼仁都乐,边乐边骂:“下大雪不好好呆在家往这跑干什么?我还能因为你今天不来看我就缺胳膊少腿不成?”
卿有以剥着桔子:“反正我今天放假,顺便过来逛逛。”
袁老一听就知道她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就她住那个地方,离附a大少说也隔了三十站地,顺的是哪门子的便。
见她一瓣瓣吃桔子吃得不亦乐乎,袁老又忍不住道:“诶你这点就比不上铭玖,净顾着自己吃,也不张罗给我剥一个。”
卿有以吐了个橘子籽:“那哪儿是我不如他啊,那是他不如我。不是您教我们的么,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收获的就是耕耘的快乐。我还记得,他全忘了,您应该夸我才对。”
“你这嘴皮子呀……谁能说过你?”
“他能啊。他最佳辩手呢。”卿有以眼皮一抬,目光直指铭玖。
“几百年前的事了。”铭玖终结掉最佳辩手的话题,把剥完的桔子递给袁老。
袁老抱怨是假,高兴是真:“难为你们俩年年过来看我。错过那么多回,也算又碰上一次了。”
袁老说“又”其实无可厚非。铭玖毕业后的第一个元旦,她就在这儿碰到过他。只不过当时她放弃了他,放弃了对他的感情,也放弃了他们之间的可能性。
不,不应该这样说,在那时候她的视角里,他们之间就没有可能性。
她扯过铭玖衣领,挥别的,是自己无果的初恋。
在铭玖的视角里,又是怎样的呢?
卿有以放下吃到一半的桔子,无名恼火。总是这样,提到与他的过去,任何东西都可以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袁老年末做过一场小手术,病还没好彻底,看着精神不如从前。他自己倒是看得开,说生老病死嘛,都避不开的,活一天就好好过一天。
生老病死的重量对年轻人和老年人来说自然不同。卿有以能体察他的洒脱,却悟不到他的淡泊。
袁老是个妙人。他在课上严肃,死板,甚至古怪,可也着实是个会先学生忧而忧,先学生乐而乐的艺术家。他有才情,也有怪癖,总喜欢展示自己学生的作品,自己赞许之余还逼着旁人一起夸。夸的不好还不行,夸的重样也不行。
他们俩陪着袁老闹。两个语言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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