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清铜钱,摊主热情地介绍道:“小郎君可有住处,俺晓得一处邸舍,环境清幽,价钱也适中。”
“不必了。”
刘靖摆摆手,牵着紫锥马离去。
润州城比他想象的要破旧,黄土路面脏乱不堪,因紧挨着长江,靠水吃水,所以城中鱼获极多,鱼腥味不断在鼻尖萦绕。
好在是冬日,若是夏季,必定引来漫天苍蝇。
既然是考察市场,刘靖自然不急,不紧不慢地漫步在城中,饶有兴趣地四下打量。
他在四下打量,旁人也在打量他。
一路上,那些个小娘子、小妇人目光灼灼,恨不得将眼珠子黏在他身上。
“看什么看,不守妇道的东西!”
伴随着喝骂,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被打的小妇人捂着脸,眼眶泛红,一脸委屈,却什么都不敢说,只是低着头继续杀鱼。
而打人的老妪,则恶狠狠地瞪着她。
这似是一对婆媳。
刘靖已经走远,并不知道身后的这一幕,况且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日头渐渐升高,不知不觉间,他已将润州城逛了大半。
不得不说,杨行密确实有几分手段。
几年前,江南还是遍地易子而食的惨况,不曾想短短数年,在杨行密的治理下,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繁华。
可惜,杨行密命不久矣,子嗣也不争气。
辛辛苦苦拼搏半生,打下的江南,最终成了他人的嫁衣。
此时,他已逛到了城东。
相比于城南与城西,城东似是富人居所,街道地面不但铺设有青砖,两旁也不时出现绸缎、胭脂铺子。
“公子止步!”
路过一间酒楼时,身后传来呼喊。
刘靖顿住脚步,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着劲装的中年男子朝自己快步走来。
“何事?”
刘靖问道。
“我家郎君见公子相貌堂堂,气度不凡,心下欢喜,想请公子饮一杯薄酒,不知公子可否赏脸?”中年男子说着,朝酒楼指了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二楼正对街道的窗户洞开,一名头戴黑纱幞头的青年面带笑意,举杯相邀。
“好!”
只是略微犹豫,刘靖便点头应道。
那青年想必是润州城中的大族子弟,吃一顿酒,结交一番,有利无害。
“公子里边请。”
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殷勤的接过缰绳。
酒楼自有马厩,来此饮酒,不须烦心,店中小二会将马伺候的妥妥当当。
进了酒店,顺着楼梯一路上到二楼,在中年人的带领下来到一间雅间门前。
“郎君,人已请到。”
中年男子说着,伸手推开雅间。
随着门被打开,刘靖这才发现,除开那名青年之外,雅间之中还坐着一名女子。
女子约莫双十年华,容貌清雅,未施粉黛,身上透着一股浓浓地书卷气息。
他在打量女子,女子亦在打量他。
虽只是匆匆一瞥,刘靖依然捕捉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艳之色。
“好一个翩翩佳公子,我自诩城北徐公,不曾想今日却要被你夺了去。”
这青年一开口,刘靖便乐了。
是个妙人!
刘靖接过他的话茬,打趣道:“吾与城北徐公孰美?”
本是一句玩笑,青年却认真思索片刻,答道:“吾虽未曾见过徐公画像,但只论容貌而言,兄台乃吾平生所见之最,无人能出其右。”
刘靖说道:“容貌乃是父母给的,做不得主,然德行能力却须自己来修。”
“善!”
青年拍手叫好,招呼道:“兄台请坐。”
此时还没有高桌长椅,多为罗汉床,盘膝而坐,围着一张矮几,品茶吃酒。
刘靖脱下靴子,来到青年对面坐下,拱手道:“我名刘靖,未请教兄台与小娘子大名?”
闻言,那青年面露古怪之色,指了指身旁的女子,说道:“你牵着紫锥,不认得我尚还说的过去,却不认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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