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
“正在府衙大门外候着。”
朱政和连忙回答。
刘靖这才放下笔,抬起头来。
为了彰显礼贤下士之风,他决定亲自去迎一迎。
可当他领着朱政和来到府衙门口时,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微微一愣。
只见门前停着一牛一马。
牛是一头皮毛油亮的老青牛,马上则是一个年约四旬的男子,月白锦袍,腰悬宝剑,与其说是道士,不如说更像哪家的富家公子哥。
而在这两人身后,竟还跟着黑压压几十号人,个个衣衫褴褛,形容枯槁,活像一群逃难的流民。
诧异只是一闪而过,刘靖脸上立刻挂上了热情的笑意,上前拱手道:“想必二位便是杜道长举荐的高人吧?本官刘靖,有失远迎。”
那骑牛的老道士翻身睁开眼,当看清刘靖之时,浑浊的目光绽放出一抹亮光。只是这亮光一闪即逝,老道稽首还礼,声音飘忽:“贫道茕茕子,见过刘刺史。”
那锦衣男子也跳下马,抱拳道:“袁袭,见过刘刺史。”
刘靖将二人请入府衙公舍,又命朱政和速去请杜道长前来。
等待的间隙,刘靖亲自为二人煎茶,袅袅茶香中,他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袁道长这般风采,不似山中之人啊。”
袁袭淡淡一笑:“家父乃池州商贾,本是富庶之家,只是我少时染上一种怪病。”
“此病极为奇特,让人四肢日渐萎缩,唯有肚腹如鼓,终日饥饿难耐,食量大如牛,却怎么也吃不饱,形同饿鬼。”
刘靖听得心中一凛,心下思索。
根据后世的见闻,这似乎是感染了某种寄生虫。
就像非洲那些纪录片里的小孩一样,一个个四肢枯瘦,但肚子却犹如孕妇一般,肚子里全是寄生虫。
在这个时代,发展到这种地步,应该没救了。
袁袭继续道:“家父请遍名医,散尽家财,都束手无策。那时我仅剩一口气吊着,肚大如鼓,四肢却枯瘦如柴……”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继续道:“后来,或许是命不该绝,家父背着我,上了九华山……在那片据说有仙家栽种碧桃的地方,遇到了一位‘采药人’。”
“那位的模样,如今想来已有些模糊,只记得一身羽衣,不沾尘垢。他见我这般模样,只说了句‘不过是腹中结了段恶缘’。”
“他带我进了一处石室,一住便是十年。头三年,每日以金针渡穴,辅以岩下清泉和……呵,一些奇特的‘果子’煎煮的汤汁,那滋味,又苦又涩,却又隐隐回甘。”
“说来也怪,那硕大的肚腹竟一日日消了下去,浑身反而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气力。后七年,他便教我调息、导引,于月圆之夜观想,于瀑布之下练剑。说是强身健体,却练就了这一身……嗯,还算过得去的武艺。”
“十年期满,他言我尘缘未了,送我下山。临别时,只赠了我一句话:‘心正则百毒不侵,念慈则万邪辟易’。”
袁袭收回目光,看向刘靖,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的笑容:“至于那位‘采药人’的名讳……他未曾提及,我亦不敢问。只知他非俗世中人,或许,是山中的某位隐逸吧。”
刘靖一怔。
碧桃岩、羽衣、金针……还能在九华山中有此神通……
昭宗请不来的人,如今他的弟子投到我门下了?!
说话间,杜道长已是满面春风地赶到。
他与茕茕子、袁袭二人道友相称,寒暄一阵后,便主动为刘靖介绍起来。
“刺史,我与你说过,这位茕茕子道友,乃是当世奇人。”
杜道长指着那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神情肃穆,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所修习的,并非寻常道法。乃是上古三易之首,传说中神农氏观天下山川之势而创,早已失传千年的《连山易》!”
连山易?
刘靖一愣,后世可是将连山易传的神乎其神。
《周易》传世,以乾坤为首,讲天地变化之道,人尽皆知。
可传说中,夏之《连山》,以艮为首,象征山之出云,连绵不绝,是为万物之始。
商之《归藏》,以坤为首,象征万物莫不归藏于其中。
这两部古经,乃是华夏术数之源头,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只留下神话般的传说。
眼前这看似平平无奇的老道士,竟是《连山易》的传人?
若对方所说为真,赵仙师的徒弟……
这已经不是什么奇人异士了,这是一个活着的“国宝!”
茕茕子见他神情,连忙摆手谦虚道:“杜道友谬赞了,贫道愧不敢当。先祖也只是机缘巧合,在帮一穷苦人家时,赠我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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