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便被对方一轮骑射冲垮,折损袍泽近百,狼狈退回黄山。观其装备与战法,应是杨行密赖以起家的精锐‘黑云都’。”
“此獠凶悍,非寻常府兵可比。骑兵对步卒,尤其是在相对开阔地带,我军几无还手之力。”
信的末尾,是季仲与康博联名的请罪:“臣等无能,致使弟兄蒙受重大伤亡,有负大人重托,请大人责罚!”
啪。
刘靖将帛书轻轻放在桌上,室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黑云都……”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杨行密的老底子,果然名不虚传。”
他知道,这不是季仲和康博的错。
在冷兵器时代,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重骑兵,对于轻装步兵而言,就是降维打击!
他当即转身,对侍立一旁的朱政和道:“取笔墨来!”
在妻妾担忧的目光中,刘靖提笔蘸墨,在另一张帛书上迅速写下回信。
……
一封来自歙州的加急信件,送到了林霄军的临时营地中。
季仲与康博二人凑在油灯下,看着信上那龙飞凤舞的字迹,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里。
“胜败乃兵家常事,非战之罪。此战正好磨砺我军,让尔等知晓何为精锐。放手去做,本官要结果,不要过程!”
信上的话语不多,却充满了信任与担当。
“刺史……真是……!”
康博握着信纸,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形容。
吃了败仗,折损了近百弟兄,他们本以为会等来一封申饬的文书,却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般暖心的话语。
“是啊。”
季仲也是感慨万千:“有这样的主公,我等便是战死沙场,又有何憾?”
刺史的信任,比任何赏赐都更加猛烈!
他们必须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回报这份信任!
二人凑在地图前,彻夜不眠。
“黑云都的骑兵,一人双马,甚至三马,保证了其超强的机动力和冲击力。我们是步卒,在山地之外与他们硬碰,无异于以卵击石。”
季仲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神情凝重。
“但他们也有弱点。”
康博的眼中闪烁着冷光:“连胜几阵,想必早已有了骄傲之心。”
“我军斥候数次与他们交手,发现其将领骄狂,追击之时,阵型散乱,只图痛快,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诱敌深入?”
“没错!”
康博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的一处狭长山谷。
“此地名为‘一线天’,两侧是悬崖峭壁,谷道狭窄,仅容三骑并行。”
“其地势,正是我军弩阵发挥最大威力的天赐之地!只要将他们引诱至此,他们的速度优势将荡然无存,成为我们强弩之下的活靶子!”
一个大胆的诱敌之计,在二人心中成型。
三日后,清晨。
薄雾尚未散尽,一支数百人的杨吴运粮队,再次慢吞吞地出现在山道上。
高处的密林中,负责监视的林霄军斥候,在确认周围没有黑云都的探子后,点燃了烽火。
黑烟如龙,直冲云霄。
不过一刻钟,远方的地平线上,烟尘大作,马蹄声如雷!
黑云都的百人骑兵队,如约而至!
“又是这帮该死的地鼠!”
为首的骑将,脸上带着一丝不耐和轻蔑。
连日来的追亡逐北,让他们早已将这支只敢偷鸡摸狗的歙州步卒视作了练兵的靶子。
山林中,一支百余人的林霄军小队突然杀出,对着运粮队一阵零星的箭雨骚扰,便立刻“溃散”,朝着“一线天”的方向亡命奔逃。
“追!一个不留!取下康博的脑袋,老子赏他百金!”
骑将狞笑着,一马当先,根本没有去管那支慢吞吞的运粮队。
黑云都的骑兵们发出一阵哄笑,纵马追击,人人争先恐后,生怕功劳被同伴抢了去。
他们追着那支“溃兵”,一路冲进了“一线天”的谷口。
当最后一骑也冲入谷口时,异变陡生!
“轰隆!”
谷内,高速驰骋的战马纷纷发出惊恐的嘶鸣,人仰马翻!
骑兵们惊骇地发现,前方的道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数道深达数尺的壕沟,壕沟之后,更是布满了拒马桩!
而他们的身后,随着一声巨响,数根合抱粗的巨木从两侧山壁上滚落,死死地堵住了谷口!
退路,断了!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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