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之中。”
“硫磺之气性热,遇冷则凝。到那时,你再打开这只陶罐,里面便是纯度极高的硫磺粉末,名曰‘硫华’。”
一番话说完,周围一片死寂。
妙夙呆呆地看着地上那鬼画符一般的图,又抬头看了看刘靖,满眼的不可思议。
她自幼随师父修道炼丹,对《丹经》、《抱朴子》之类的典籍不说倒背如流,也烂熟于心。
她知道,历朝历代,多少方士穷其一生,都想从这“愚人金”中炼出真正的黄金。
可结果呢?
无一例外,都只炼出了一炉炉无用的废渣和一股股能毒死人的臭气。
然而,刺史大人却反其道而行之!
他不要金,他要的,竟是那人人避之不及的“毒气”!
这一刻,妙夙心中对刘靖的认知,再次被彻底颠覆。
“无量天尊……”
妙夙喃喃自语,看向刘靖的眼神,已经从崇拜,变成了近乎狂信徒般的敬畏。
“小道……小道遵命!这便去找任监正,让他按图打造器具!”
说罢,她对着刘靖深深一拜,转身便跑,仿佛生怕耽误了一分一秒。
很快,随着硝石、硫磺提炼的成功,“天雷子”的产量,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
当晚,刺史府,临湖小楼。
秋夜的风带着一丝凉意,拂过水面,送来阵阵晚桂的甜香。
屋内灯火通明,照得一室温暖。
崔蓉蓉斜倚在软榻上,腹部已高高隆起,她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拿着书卷,却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随着临产期将近,腹中的小家伙动得愈发频繁,力气也一日大过一日。
“府里的嬷嬷们都说,这么调皮,定是个男孩儿。”
她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忧愁:“可……妾身却有些担心。”
她抬起眼,看着刘靖,有些犹豫地说道:“前几日,那妙夙小道长来送丹药,无意间提了一嘴,说她师父曾为妾身相过面,说……说妾身这辈子,没有儿子的命,所以腹中这个孩子,铁定是个女儿家。”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委屈和不安。
这番话,无疑是戳中了她内心最深处的焦虑。
刘靖看着她眼中的忐忑,心中一软。
他握住崔蓉蓉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那又如何?男女都一样。我倒是更喜欢女儿,女儿是爹的贴心小棉袄。你看桃儿,多好,若是再生一个像她那样的,凑成一对,岂不美哉?”
他这话发自肺腑,没有半点虚假。
崔蓉蓉看着他清澈真诚的眼睛,感受着对方掌心的温度,那份来自世俗的压力和内心的失落,顿时烟消云散。
她轻轻靠在刘靖的肩头,柔声“嗯”了一下。
不远处,小桃儿自从有了狸奴这个玩伴,整日里不着家,此刻正拉着狸奴在院子里疯玩儿。
两个小小的身影,提着一盏装着萤火虫的琉璃灯,在夜色中追逐打闹,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传出很远很远。
正当此时,小楼外传来一阵急促却又刻意压低了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紧接着,一名亲卫统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焦急。
“启禀大人!宣州前线,八百里加急军报!”
八百里加急!
这四个字,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满室的温馨暖意。
崔蓉蓉和钱卿卿脸上的笑容同时凝固,她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刘靖。
刘靖缓缓站起身,低声道:“进来。”
一名风尘仆仆的牙兵快步入内,单膝跪地,双手高高捧着一支插着赤色羽毛、用火漆封口的竹筒。
竹筒上还沾着未干的泥点,仿佛还带着前线的血腥。
刘靖接过竹筒,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指尖掰开火漆,抽出了里面的帛书。
灯火之下,帛书上是季仲那刚劲有力的字迹,但此刻却带着几分仓促与凝重。
信中先是报喜:风、林二军初至宣州,行动顺利,化整为零,利用山地之便,接连三次数百人规模的劫掠,成功焚毁杨吴粮草数千石,斩敌百余,搞得杨吴后勤线上一片鸡飞狗跳。
但笔锋一转,便充满了沉重。
“……然十日之后,敌军忽有精骑百余出现。此骑一人三马,来去如风,骑射之术精湛绝伦,总能在我军发动攻击的第一时间赶到。”
“我军初时不察,依旧按照老法子袭扰,于昨日午时,于太平县西十五里处,与此股精骑正面遭遇。”
“一个照面,我军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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