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草叉,色厉内荏地叫嚷着:“你们是什么人!快快退去!不然报官了!”
什长冷笑一声,他甚至懒得搭话,直接从背上摘下角弓,搭箭上弦,动作一气呵成。
他并没有仔细瞄准,只是朝着墙头大概的方向,随手一放。
“嗖!”的一声,弓弦震颤,一名叫嚷得最凶的家丁应声而倒,惨叫声被箭矢穿透喉咙的声音堵了回去,直挺挺地从墙头栽了下来。
剩下的家丁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了,再也不见踪影。
“一群废物!”
什长不屑地啐了一口,将角弓重新背好,一挥手:“撞开!”
几个人合力用一根圆木,狠狠地撞向大门。
“轰”的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他们一拥而入。
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只受惊的母鸡在咯咯乱叫。正堂大门紧锁。
“肯定躲在里面了!”
什长狞笑着,一挥手,“给我砸!”
阿牛也冲了上去,用矛柄奋力地砸着门板。
当房门被砸开的瞬间,他第一个冲了进去。
屋里光线昏暗,一股陈腐的木头味道扑面而来。
他看到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正瑟瑟发抖地护在一个大木箱子前。
那老翁手里还举着一根颤巍巍的扁担,色厉内荏地喊着:“你们……你们别过来,王法何在,官兵岂能劫掠百姓!”
“去你娘的王法!”
什长一脚将老翁踹倒在地,那扁担“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钱!把钱都交出来!”
什长用刀指着老妇人。
老妇人吓得魂飞魄散,指着那个木箱,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士兵兴奋地冲上去,用刀撬开箱子,里面顿时珠光宝气,装满了铜钱和一些金银首饰。
“发财了!发财了!”
士兵们欢呼着,疯抢着箱子里的财物。
阿牛也挤了过去,他不管那些首饰,只是用手拼命地往自己怀里,往兜里塞着铜钱。冰冷的铜钱贴着他的皮肤,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喜悦。
那个被踹倒的老翁,挣扎着爬起来,死死地抱住什长的大腿,老泪纵横地哭求。
“军爷,求求您,发发慈悲,给我们老两口留条活路吧!这……这是我们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也是……也是给孙儿置办聘礼的最后一点指望了啊!”
“滚开,老东西!”
什长不耐烦地一脚,正中老翁的胸口。
老翁闷哼一声,身体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
老妇人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扑到老翁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阿牛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卧病在床的母亲,看到了她期盼的眼神。
他抢到了钱,很多很多的钱。
可是,他怀里的平安符,那块木牌,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剧痛。
他踉踉跄跄地退出屋子,外面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整个村庄都燃起了大火,哭喊声、惨叫声、狂笑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人间地狱。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尘土和血污的手,感受着怀里沉甸甸的铜钱。
他救了母亲的命,却好像……杀死了另一个自己。
此刻。
陶雅站在高坡之上,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无数房屋被点燃,冲天的黑烟染黑了半边天空,滚滚浓烟之中,是无数家庭的支离破碎。
他知道,这支大军的士气已经濒临崩溃,若不给他们一个宣泄口,哗变就在眼前。
只能用这些无辜百姓的血,来稳住这支大军最后的军心。
乱世之中,人命,最是廉价。
……
……
洪州城头。
当钟匡时看到城外连绵的杨吴大营真的开始拔营后撤时,他先是愣住,随即爆发出了一阵近乎癫狂的大笑。
“退了!他们真的退了!”
他激动地抓住身边谋士陈象的手臂,语无伦次地喊道:“陈先生,你看到了吗,是梁王,是梁王的大军,他真的出兵了,洪州保住了!”
巨大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连日来的恐惧与疲惫一扫而空,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与他的狂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陈象那张愈发凝重的脸。
他望着城外那冲天的黑烟和隐约传来的凄厉惨叫,没有半分喜悦,反而忧心忡忡。
“大王,杨吴虽退,但我镇南军的危局,才刚刚开始。”
钟匡时脸上的笑容一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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