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放心吧。”
  刘靖保证一声,小心翼翼地从崔蓉蓉怀里接过女儿。
  小家伙很轻,软软的一团,带着一股好闻的奶香味。
  刘靖抱着她,动作熟练又轻柔,生怕惊醒了她。
  崔蓉蓉伸手为刘靖理了理微乱的衣襟,柔声道:“又为政务烦心?”
  “没什么。”
  刘靖摇摇头,并未多言。
  他不想把公务带回后院。
  低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女儿的额头,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或许是感受到了父亲的气息,睡梦中的小岁杪忽然皱了皱小鼻子,伸出一只藕节般的小手,一把抓住了刘靖垂下的一缕头发。
  她抓得很用力,似乎把那当成了什么好玩的玩具。
  “这丫头!”
  崔蓉蓉可是知道这小家伙手劲有多大,不由心疼情郎,想上前帮忙。
  刘靖却摆了摆手,非但不恼,反而低声笑了起来。
  他就这么站着,任由女儿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神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刘靖随口问道:“小桃儿呢?”
  崔蓉蓉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又跟着狸奴不知去哪顽了,整日弄的脏兮兮,一天下来,光衣服都得换几身。”
  “小孩子嘛,爱玩正常。多安排个人跟在旁边,免得出什么差错。”刘靖却不以为意。
  “好。”
  崔蓉蓉柔柔地应了一声,看向刘靖的眼神中满是爱意。
  这番话,让这方小小的屋檐下,充满了温馨的烟火气。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冒着细雨,脚步匆匆地从前院而来。
  他不敢靠近内眷,远远地便停下脚步,躬身禀报,声音却因急切而显得有些响亮。
  “启禀刺史,余丰年求见!”
  这声音打破了宁静。
  刘靖怀中的小岁杪被惊动,小眉头立刻蹙了起来,眼看就要醒来大哭。
  他连忙轻轻拍着她的背,口中哼着不成调的后世小曲。
  那股属于枭雄的冷厉气息,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笨拙而温柔的父亲。
  好一会儿,小家伙才重新安稳睡去。
  刘靖将女儿小心翼翼地交还给崔蓉蓉,最后看了一眼她安睡的脸庞。
  他直起身,脸上的温柔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歙州刺史的沉稳霸气。
  他转身,撑起伞大步向雨中走去。
  斜风细雨穿过雨伞的遮挡,打湿了他的肩头,但他毫不在意。
  看着他远去的、仿佛能将风雨都一肩扛起的背影,崔蓉蓉抱着女儿,眼神中既有骄傲,也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担忧。
  ……
  书房内,余丰年早已等候多时。
  见刘靖进来,他立刻起身行礼:“刘叔。”
  “不必多礼。”
  刘靖摆了摆手,指了指书桌前的胡凳,开门见山:“何事如此匆忙?”
  余丰年脸上还是那副憨厚的表情,坐下后,声音压得极低:“江西传来密报,抚州、信州两地的粮价,自上月起无故暴涨,各地官府都在强征民夫修路,规模极大,似不下十万。”
  刘靖的眉头挑了一下。
  一个地方,无天灾,无人祸,粮价却突然上涨,官府又大批征召民夫。
  答案只有一个。
  要打仗了。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是这个时代打仗的真理。
  “来人!”
  刘靖当即下令:“去请青阳先生!”
  “喏!”
  不多时,青阳散人披着一身雨气,快步踏入书房。
  行过礼,刘靖示意余丰年将情报复述一遍。
  青阳散人听完,脸上的忧色一闪而过,随即双眼放光,竟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他对着刘靖长长一揖,声音都扬了起来:“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您入主江西的机会,来了!”
  刘靖心中早有定计,只淡然一笑,伸手示意。
  “先生坐下说。”
  “是。”
  青阳散人也不客气,在下首坐定,思绪飞转,侃侃而谈:“去岁杨吴十万大军围攻洪州,虽被朱温吓退,无功而返,却也打残了钟匡时的镇南军主力。如今的洪州,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空壳子。”
  “抚州刺史危全讽,此人野心勃勃,早年便于钟传争雄,绝非善类,断然不会放过这趁火打劫的天赐良机。”
  “据我所知,钟匡时眼下虽号称有兵五万,可多是些新招募的新兵,真打起来,绝非危全讽麾下那几万精锐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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