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教习,再让庄三儿、季阳、汪同等高级将领在军务闲暇之时,也去兼职讲讲课,传授一些实战经验。
他深知自己麾下将领全是野路子出身,缺乏系统性的军事理论,正儿八经的将门子弟,一个都没有。
不过刘靖也不急,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先把讲武堂的架子搭起来,以后总会有机会招揽到真正的将才,甚至培养出超越这个时代的军事家。
至于最重要的思想教育课,刘靖决定,必须由他亲自来上。
其实说是上课,主要就是定期把所有学员召集起来,由他亲自出面,一起谈谈心,聊聊天,讲讲他所知道的那些英雄故事,潜移默化地向这些未来的军官们灌输“为何而战”、“为谁而战”的核心理念。
他要让他们明白,他们手中的刀,不是为了某个将领的野心。
而是为了保护身后的父母妻儿,为了保卫自己分到的田地,为了让自己的后代能过上吃饱穿暖、有尊严的日子。
他要将这支军队,与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彻底地绑定在一起。
切莫小看这一点,一支军队的战斗力,不仅来源于精良的武器和严格的训练,更来源于坚定的信仰。
感情与忠诚,就是从这些不起眼的一点一滴中,慢慢积累起来的,最终会凝聚成一股无坚不摧的强大力量。
……
随着刘靖一道道或明或暗的命令下达,整个歙州,就如同一台已经上紧了发条的精密战争机器,在平静的日常表象之下,各个部件开始悄无声息地高速运转起来。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
歙州郡城西门外的官道上,火把汇成了一条蜿蜒数百丈的长龙,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醒目。
上千名被征召来的民夫,在户曹官吏和牙兵的监督下,推着一辆辆吱呀作响的独轮木车,组成了一支庞大的运输队伍,缓缓向着西方前行。
车上,装载着一袋袋沉甸甸的粮食,压得车轮在泥土路上留下了深深的辙印。
徐二两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巡视着长长的队伍,心中感慨万千。
刺史大人一声令下,短短两日之内,十万石粮草便被调动,数千民夫应召而来。
要知道,这在过去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事情。换做以前的官府,如此大规模的征调,必定是鸡飞狗跳,怨声载道,地方官吏不知要刮下多少油水,百姓不知要受多少盘剥。
可如今,这些民夫虽然辛苦,脸上却没有多少怨气,反而干劲十足。
因为官府不但给足了远超市场价的工钱,并且是每日结算,从不拖欠。
每日还有两顿扎扎实实的饱饭,这不知比以往好多少倍。
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能吃饱饭,有钱拿,就是天大的恩情。
百姓的心,就是这么简单朴实。
“都加把劲!别他娘的磨磨蹭蹭!”
一名负责监工的牙兵百户,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他的声音在夜空中传出很远。
“早点把粮食送到地方,就能早点回家抱婆娘!刺史有令,这次差事办得好的,差事结束时,每人再多发五十文赏钱!”
“喔——!”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欢呼,推车的脚步都似乎因此轻快了几分。
徐二两看着这一切,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微笑。
他对那位年轻得过分的刺史的敬佩,又深了一层。
刺史不仅懂得如何打仗,懂得如何制造神兵利器,更懂得如何抓住人心。
得人心者,方能得天下。
与此同时,一系列更加隐秘的军事部署,也在夜色的掩护下迅速展开。
刘靖亲笔手令,由最信任的亲卫快马送出。
命心腹大将康博与汪同,各领一千兵马,以换防为名,星夜兼程,分别秘密进驻翚岭关与昱岭关。
这两座关隘,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如同两把巨大的铁锁,牢牢锁住了歙州的门户。
只要守好这两个地方,歙州腹地便固若金汤,他便可毫无后顾之忧地挥师西进,不必担心被人抄了后路。
而在歙州与饶州交界,地形最为崎岖复杂的休宁、婺源山道之中,庄三儿与季阳正率领着风、林二军的主力部队,共计四千余人,以“分批次进入山区剿匪拉练”的名义,悄然开赴婺源县的预定集结点,潜伏待命。
士兵们口中衔着防止出声的木枚,战马的蹄子上包裹着厚厚的麻布。
他们在漆黑的山路中,如同一群沉默的鬼魅,悄无声息地穿行。
除了甲叶偶尔因为身体晃动而碰撞发出的极其轻微的声响,山林间再无半点杂音。
他们的脸上,没有即将奔赴战场的紧张与恐惧,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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