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清晰而冰冷的字。
“攻城。”
“得令!”
传令兵闻言,立即起身,奋力挥舞起手中的红黄两面令旗,打出清晰的旗语。
下方,看到旗号的各级传令兵,立刻将军令层层传达下去。
最终,命令抵达了炮兵营阵地。
铁牛闻令后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如同风箱般高高鼓起,用尽全身力气,面向十尊火炮,发出一声震彻全场的怒吼。
“各炮位——听我号令!”
“点——火!”
早已手持火把待命在炮尾的炮手们,闻令毫不犹豫,立刻将火把凑近炮尾预留的引信孔。
嗤!嗤!嗤!嗤!
浸过硝石的引线被瞬间点燃,冒出一连串耀眼的火星,发出急促的“嗤嗤”声,青白色的烟雾随即缭绕升腾而起。
铁牛和所有炮兵营的士兵们,一个个激动得满脸涨红,心脏狂跳,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迅速燃烧缩短的引线。
他们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根普通的导火索,而像是在仰望神迹降临的前兆,充满了狂热与期待。
秘密操练了无数个日夜,流淌了数不尽的汗水,就是为了今天!
为了他们炮兵营一战惊天下,为刺史奠定不世功业的这一刻!
在城上城下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十根引线飞速燃烧,火光迅速下移,最终齐齐隐没于炮膛之内,只余下十缕淡淡的青烟,从小孔中袅袅冒出。
一瞬间,世界仿佛陷入了死寂。
风似乎停了,连双方的战鼓声和号令声都短暂消失了。
轰!
轰!!
轰!!!
下一刻,十道前所未有、仿佛能撕裂苍穹、震碎耳膜的恐怖巨响,同时炸开!
那声音像是一柄无形却重逾万钧的巨锤,隔着七百步的距离,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每个人的胸口和耳膜!
城楼之上,危仔倡及其部将们只看到远处那些铁疙瘩的炮口,猛地喷吐出十大团浓密刺鼻的白烟和炽烈的火光,仿佛巨兽咆哮!
紧接着,脚下厚实坚固、历经风雨的城楼明显地摇晃了一下,瓦片簌簌作响,仿佛地龙翻身,天崩地裂!
城砖缝隙里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尘土簌簌落下,扑了众人满头满脸。
剧烈的震动让包括危仔倡在内的所有人都身形踉跄,站立不稳,一个个面色瞬间惨白如纸,骇然失色,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恐!
王三,被这从未想象过的巨响震得双耳瞬间失聪,嗡嗡作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裤裆处迅速湿透,传来一阵臊热。
他怀里的那块视若珍宝的麦饼被这剧烈的震动颠了出来,滚落在满是灰尘和痰渍的城砖上,沾满了污秽。
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捡,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抖得如同风中筛糠,根本不听使唤。
这仅仅是声浪和震动带来的冲击。
而真正的毁灭,紧随其后。
十发沉重无比的实心铁弹,带着死亡的尖啸,划破长空,狠狠地撞向了鄱阳郡城!
其中四发炮弹的弹道稍稍偏离,未能命中城门,而是狠狠砸在了城门楼两侧的墙体上。
坚硬的青石城砖在这些钢铁巨锤面前,脆弱得如同酥糖,瞬间被砸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巨大坑洞。
碎裂的石块如同暴雨般四下激射,几名靠得最近的守军士兵躲闪不及,当场被呼啸的碎石击穿了身体,血肉模糊,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非死即残!
而剩下的六发炮弹,则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精准无比地命中了那扇包裹着厚厚铁皮,由数十根合抱粗巨木打造的巨大城门!
“轰隆——!!!”
一声更加沉闷、更加令人心悸的巨响爆发!
在六枚以无可匹敌动能冲击的实心铁弹面前,那扇象征着安全与阻隔的厚重城门,脆弱得如同孩童用纸糊的玩具。
仅仅一个照面,便被彻底轰击得四分五裂,爆散成无数漫天飞舞的木屑、断裂的巨木和扭曲的铁皮碎片!
城门后的门闩、顶门柱等设施,如同火柴棍般被轻易折断崩飞!
炮弹的余威丝毫未减,穿透破碎的城门后,又狠狠地撞击在由精铁铸就的千斤闸之上!
伴随着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金铁扭曲、断裂的刺耳噪音,那重达万斤、被视为最后屏障的千斤闸,被砸得铁皮皲裂,碗口粗的精铁栅栏严重扭曲变形!
帅台之上,亲眼目睹这毁天灭地一幕的庄三儿和季仲,这两位跟随刘靖日久、也算见多识广的将领,此刻同样是满脸的震撼,久久无法言语。
庄三儿张大了嘴巴,喉结上下剧烈滚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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