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藩镇过于凶猛

第257章 老刘家的人就是讲究!(1/5)

  随着那声开炮的军令落下,震耳欲聋的轰鸣与地动山摇的巨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

  城门楼上,死一样的寂静。

  方才那撼天动地的巨响余波犹在,震得每个人耳中嗡鸣不绝,仿佛有无数只疯蜂在脑内冲撞。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硫磺硝石味道,混杂着木屑与尘土的气息,钻入鼻腔,呛得人喉咙发痒。

  按理说,城门既破,接踵而至的便该是惊涛骇浪般的喊杀声,是敌军先登死士们悍不畏死的冲锋。

  然而,却并没有。

  城外,那支明显是敌军前锋、准备用作第一波攻坚的精锐步卒,只是沉默地列着阵。

  黑色的铁甲与冰冷的盾墙组成一道纹丝不动的钢铁防线,仿佛一群置身事外的看客。

  这种极度的反常,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城楼上所有危军将校的咽喉。

  霍郡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手心已满是冷汗。

  他死死盯着城外,试图从那片沉寂中找出哪怕一丝熟悉的战争兵法。

  可他什么也看不懂。

  下一刻,让他毕生难忘,甚至在死后坠入地狱都会反复回味的场景,发生了。

  在霍郡、危仔倡以及所有守军惊骇欲绝的注视下,城外那十尊被他们蔑称为“铁疙瘩”的黑色巨物,在数十名炮手的协同操作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机括转动声。

  它们那黑洞洞的炮口,开始缓缓抬高。

  炮口不再对准那已经失去意义的城门废墟。

  而是越过护城河,越过数百步的距离,一寸一寸地,遥遥指向了他们脚下这座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城楼。

  指向了城楼上,每一个自诩勇悍的血肉之躯。

  “嘶——”

  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在城楼上此起彼伏,却又被巨大的恐惧压制得微不可闻。

  危仔倡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头皮根根倒竖,浑身的汗毛仿佛都在瞬间炸开!

  “使君!使君快走!此地已是死地!”

  一名亲卫牙将最先从石化的状态中惊醒,他的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调,尖利得仿佛被人用刀尖划过铁甲。

  “走!”

  危仔倡像是被这一声尖叫唤醒了魂魄,他身体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理智。

  他猛地转身,甚至因为动作过猛而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顾不得什么主帅仪态,手脚并用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亲兵,逃也似地朝着城下的甬道冲去。

  连千斤闸都能被轰废,这城楼的砖石,又能比铁闸坚固几分?

  他们这些血肉之躯,又算得了什么?

  主帅一逃,本就摇摇欲坠的军心,彻底熄灭。

  城墙之上,秩序荡然无存。

  “跑啊!使君跑了!”

  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声绝望的嘶吼,早已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士兵们,彻底疯了。

  将领与士兵推搡着,咒骂着,践踏着彼此,争先恐后地朝着唯一的生路——那狭窄的甬道与阶梯涌去。

  慢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然而,甬道与阶梯就那么宽。拥挤的人潮瞬间化作致命的绞肉机。

  霍郡被裹挟在混乱的人流之中,他拼命地想挤出去,口中大骂着,可周围全是失去理智的袍泽。

  混乱中,他踩在阶梯上的脚下不慎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

  “别踩……我……”

  他惊恐的呼救,瞬间被无数双踏下的战靴所淹没。

  沉重的身体与坚硬的铁甲踩在他的身上,甲胄被踩得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哀鸣,骨骼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这位曾经在沙陀谷侥幸逃生的猛将,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没能发出,就在自己人的脚下,被活活踩成了一滩混杂着碎骨与烂肉的模糊物,死得毫无尊严。

  此时此刻,南城一片混乱,无数士兵与民夫争相从城墙中奔出,四散奔逃。

  距离城门不远的荣华坊,一间破败民房里。

  这户人家在不久前危仔倡军队攻破鄱阳后的纵兵抢掠中,已然家破人亡。

  当家的男人为了保护妻女,被凶悍的乱兵砍死在家门口,鲜血浸透了门槛。

  此刻,家中只剩下相依为命的母女二人,躲在唯一还算完好的床榻之下,瑟瑟发抖。

  那天崩地裂般的恐怖巨响传来时,床榻剧烈摇晃,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躲在母亲怀里的小女孩吓得浑身僵直,死死捂住耳朵,泪水在惊恐的大眼睛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来。

  她的母亲,一个原本温婉秀丽的江南女子,此刻面容憔悴,眼神空洞而麻木,仿佛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已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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