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视线,刚想探头去看清楚上面有什么字。
谢识衣便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拉了过来,对他说。
“玉清峰有无数阵法,不要乱动。”
言卿:“哦。”
谢识衣穿行回廊,把他带到了一间厢房内,使了个小法术,屋内隔开了外面寒风细雪,屋内暖洋洋的。言卿一介凡人,到里面才感觉到了新生。纱幔床褥都看起来明贵舒适,里面的温暖和干燥更
让困倦,他一下子舟车劳顿的疲惫潮水般涌上来。
谢识衣抬袖,一盏幽微的烛火亮起。他淡淡道:“你先睡会儿,我出去处理一些事。”
言卿以前也不是嗜睡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困得离谱,随口问了句:“你要去哪儿?”
谢识衣步伐微顿,说:“就在外面。”
言卿点点头。他很久没有这样毫不舍防备的时候了,身心全然放松的时候,困意是真的会加重。
窗外隐隐约约传来梅花下落的声音。
不得志气到咬翅膀,震惊失色说:“你怎么跟他回家了!!”
言卿说:“嗯,这是你的新家。看看,喜欢吗。”
不得志:“……”不得志气到离家出走,但是又走不出谢识衣布下的阵法,只能憋气蹲在房梁上。
言卿没理他,上了床,就感觉陷入一片云里,阖目而眠。
回春派。
衡白没有跟着天枢他们一起乘坐云舟回去,因为他被留下来处理一些后续的事。
将洞虚秘境封闭,再将紫霄的遗物收集完毕后,他一转身,看到眼眶微红的白潇潇,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天枢那个闻名三百座峰的老好人都被整怕了,选择溜之大吉,把烂摊子留给他。可想而知,这少年有多恐怖。
衡白冷漠道:“别哭了。”
白潇潇其实也不想哭,但是他就是委屈,听到衡白的话,赌气地咬住嘴唇,不再说话。
衡白的尖酸刻薄在忘情宗是出了名的,他将时怼剑的粉末装在一个盒子里,又是一个白眼:“你难道不知道你哭得其实很招人烦吗?”
白潇潇吸吸鼻子不说话了。
衡白说:“扭扭捏捏,哭哭啼啼,我说你眼泪怎么那么多啊。”
白潇潇没忍住,嘟囔一句:“又不是我想的。”
衡白冷眼看着他。其实剖去一切看小丑看笑话的心情,重新审视白潇潇这个人,他觉得还挺新奇的。贪婪也罢,嫉妒也罢,竟然全然写在脸上,一眼能望穿全部心思。
南泽州这样单纯的人很少见了。
衡白一个人被丢下来,失去了和敬仰的谢师兄一同回宗的荣幸。现在心里烦着呢。白潇潇送上门来,他没忍住又刺了两句:“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个未婚夫吗,那么眼巴巴馋令牌干什么,就这么忠贞不二?”
白潇潇被拆穿心思,眼眶微红,却固执道:“我没有馋那块令牌,我只是不喜欢燕卿那样的行为。”
衡白讥笑:“你连我都骗不了,你觉得你还能骗过谁。”
白潇潇不说话了。
衡白道:“天枢本来是答应带你回宗门的,只是没想到谢师兄也要一道回去。你这样的人,他可不敢让谢师兄再看到。”
白潇潇眼眶更红了,握紧拳头。
衡白冷冷俯视他:“我那时也真是挺佩服你的,那样愚蠢的心思,你居然就这么明明白白展现在谢师兄面前。”
“你当他是什么人?”
“白潇潇,我可以告诉你。世上如果真有人能骗过谢师兄,只会是他自己,或者是他自愿。”
衡白拎着盒子往外走,一秒都不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
白潇潇在后面沉默很久,忽然轻轻开口:“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衡白抽了抽眼角。
白潇潇抬袖擦眼泪,语气轻微:“我现在受到的所有屈辱和委屈,都只是因为我救了前辈吗?”
衡白又抽了抽嘴角。
他算是明白天枢为什么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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