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魏曕自己有麻烦,魏旸能帮的就帮帮。
魏曕垂着眼。
他还是父王的儿子,出个门都要被嫡母过问一下,可想而知殷蕙嫁过来,会觉得多拘束。
他以前觉得,女子自小的教养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应该也是一样的,没什么不习惯,今日东山一行,魏曕才知道她是多么恣意率性的人。
“上辈子是我高攀了,这辈子我想换个活法。”
魏曕发出一声苦笑。
对面的魏旸手一抖,茶水差点洒出来。
三弟何时苦笑过?
先是失魂落魄,再是苦笑,莫非老三在哪撞了邪?
“三弟,你……”
“我没事,只是随便出去走走。”魏曕忽然抬头,看向魏旸时,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接下来,无论魏旸如何关心打听,都撬不开魏曕的嘴。
魏旸就告辞了,回去跟徐王妃说一声,徐王妃也猜不透魏曕在想什么,此事就算过去了。
下午魏曕还是去了侍卫司,傍晚本想回澄心堂,忽然想起母亲。
殷蕙把燕王府当牢笼,母亲怎么看?
魏曕拐了方向,去了西六所。
温夫人与温如月正准备吃饭,听说儿子来了,温夫人心中一喜,赶紧叫丫鬟去拿一副碗筷来。
魏曕看眼温如月,道:“我与母亲有事商量,表妹先回去吧。”
温如月人都傻了,这都要开饭了,表哥竟然赶她走,也太不给她留情面了吧?
亲表兄妹,有什么事还要瞒着她?
莫非是表哥与殷家的婚事?不是已经作罢了吗?
温如月委委屈屈地看向温夫人。
温夫人看向儿子。
魏曕脸色很难看,上午他向殷蕙解释他不是真要纳表妹时,也从殷蕙口中知晓,表妹在他回府前做了什么好事。
本来他要当晚与殷蕙商量纳妾的事的,因为表妹,殷蕙却以为他自作主张已经纳定了妾。
温夫人见了,赶紧朝侄女使眼色。
温如月不得已退下了。
魏曕瞥眼她的背影,临时对母亲道:“娘,表妹不小了,我有个人选,等父王回来,您做主将表妹嫁了吧。”
温夫人眼睛一亮,原来儿子要给侄女说亲,怪不得要侄女先离开。
“是哪家的儿郎?”
魏曕想起上辈子,父皇靖难时,三个卫所里不少将士立功,他也都熟悉,很快就定下一个,虽然现在只是普通的小兵,过十年就是五品武官了。
温夫人虽然跟了燕王,却从没把自己当什么人上人,也就不觉得儿子提的这个人选哪里差了,高兴道:“行,今晚我就问问你表妹的意思。”
魏曕颔首。
温夫人招呼道:“先吃饭,别饿着。”
魏曕坐到母亲对面,陪母亲吃饭的时候,他几度犹豫,最后吃完了,他还是问了出来:“娘,如果现在给您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您是愿意再跟着父王,还是嫁给一个门当户对愿意让您随心所欲的男子?”
温夫人稀奇道:“好好的为何要问这个?”
魏曕看着母亲:“您如实回答儿子便好。”
温夫人想了想,笑了,目光温柔地看着儿子:“还是跟着你父王吧,娘在王府,好吃好穿的,还生了你这个好儿子,知足了,娘家也有你父王照应,多好啊。”
魏曕垂眸,很是惭愧。
他哪里对母亲好过?他待殷蕙与待母亲差不多,很少会有关心的话语,母亲不嫌弃他,只是因为血缘关系罢了。
魏曕又想到了他提起衡哥儿时,她落下来的泪。
她舍得下他,绝舍不下衡哥儿,不过是被他伤透了心,以为嫁过来还要像上辈子那么过。
她想换个活法儿,可就算是嫁给同一个人,嫁进同一座燕王府,也可以活出另一种样子来。
眼前豁然开朗,魏曕知道他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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