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以来兢兢业业、孜孜以求大清繁荣昌盛,然朕所立皇太子胤礽无义无孝、寡廉鲜耻、秉性暴戾、骄纵不羁,及至今日更为鬼邪附体,神智颠倒、不可救治、难当重任,故此废黜皇太子胤礽,以免断送大清盛世。”
“皇上三思啊!”
“皇阿玛……”
“朕意已决,尔等无需再劝,退下。”
临出去前,四爷的眼睛不禁扫过帝王的面容,却见其面色阴沉似水、眼神中隐约有些伤感之色,却又无比坚定决绝。顿时心中一凛,只怕“废太子”一事早已在帝王心中琢磨多时,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不过只是给了他一个看似合情合理提出来的理由罢了。
究竟是从何时起,曾经最亲密的父子二人竟已发展到如此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直至回到自己的帐篷,四爷仍还未能回过神来,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一般飘忽着。
“爷?”林言君亲手端了碗热茶给他,满怀担忧地轻唤了一声。
四爷回过神来,接过茶呷了一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某个角落,缓缓道出了方才帝王评价太子的那些话。
末了,忍不住有些难过地说道:“太……二哥为人秉性究竟如何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这些所谓的罪状恐怕就连大哥都未必相信,偏偏……”
是真是假不重要,相不相信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一点——皇上的心意。林言君低下头暗暗扒拉了一下手指头。
康熙说“朕包容二十年矣”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往前推二十年,也就是康熙二十七年,那一年才不过十四五岁的胤礽究竟做过什么呢?印象中仿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但康熙二十九年那会儿却发生过一件事——康熙于御驾亲征途中病了,前去迎驾的太子却未露忧色愁容,显得很是云淡风轻似的,甚至令康熙说出“绝无忠爱君父之念”这样的话。
足以见得此事在康熙心中必定是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再联想到今日这句看似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或许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康熙心里就对太子感到不满了吧?
想到这儿,林言君不由得感到阵阵寒意涌上心头。
都以为皇上与太子之间的矛盾是这些年、至少是康熙三十几年之后才逐渐显露出来的,可谁又能想到,原以为是父子二人蜜里调油的时候,这根刺就已经深深扎了下去呢。
“别怕。”许是感受到了她的颤抖,四爷放下茶碗搂住了她的肩轻轻拍打安抚道:“接下来虽说难免要乱一阵,可咱们这样的情况……怎么乱也扯不到爷的身上来,咱们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是。”
这些年来也不是没人想拉他下水蹦跶,尤其佟家是跳得最欢的那个,只不过他多年来只守着嫡福晋一人,身边别说什么侧福晋了,连个伺候的格格都没有,子嗣方面更是艰难得很,成亲十年才不过得了一根独苗苗罢了。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都没有那份争夺的资格,是以上蹿下跳尝试过几回之后那些投机者也就死心了,如狼似虎的兄弟们自然也不会将他视为威胁。
正如当年林言君所考量的那般无二,夫妻二人愣是在这混乱的环境中获得了难得的清净安宁,旁人再怎么你死我活心惊肉跳也都不曾牵扯到他们身上,小日子过得比谁都自在些呢。
只是时至今日,这却仿佛也成为了四爷的劣势。
两口子向来彼此坦诚,想到什么也就直说了。
谁想听罢她的耳语,四爷却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二哥被废固然是皇上自己的心意,可二哥走到这一步,大哥却是绝对功不可没,你觉得皇上能放过他吗?哪怕时至今日,爷也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咱们众多兄弟便是绑在一块儿也不及二哥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废太子胤礽是康熙最满意最珍视的儿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父子二人走到今日这般针尖对麦芒的田地,背后的索额图、胤禔和明珠谁都有一份功劳,而今索额图早就死得渣都不剩了,剩下的胤禔和明珠又岂能讨得着个好?
余下的阿哥当中选择谁继位都有可能,但却绝不可能是胤禔。
一来康熙必定将“废太子”一事最主要的责任记在了他的身上,二来胤禔与胤礽争斗了几十年……若说早年彼此还能有几分兄弟情义在,如今只怕是真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程度了,一旦胤禔登上皇位,胤礽必定只有死路一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