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次知道不能乱采了吧?”
某次,老师带他们出去写生,那片草地上也是长满了泽漆。霍江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听说它的名字之后特别新奇,采了一大捧朝着陆泽漆飞奔过来:“哥哥你看,这种花的名字跟你一样!像云一样!”
陆泽漆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打掉他手里的花:“有毒的!”
他赶紧拿出湿纸巾给霍江擦手,但那双小手已经红肿起来。他收拾起东西拉着霍江:“我送你去医院。”
霍江却频频回头,委屈地问:“怎么会有毒呢?”
时隔多年,陆泽漆以为霍江因为那次而有了心理阴影,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还是这副憨憨又认真的可爱表情。
霍江大概也是想起那时候的事,嘴角微微弯起。
陆泽漆没话找话:“这种草也叫猫眼草、五朵云,到处都能生长,城市的犄角旮旯里也常见,你真该出来走走了。”
“嗯,原来小屋的楼下就有,但没有这么多。”霍江又拍了张照片,看着陆泽漆说,“哥,泽漆全草都可以入药,能治很多病,它是药不是毒。”
陆泽漆愣了一下:“我知道啊,不过有毒也是真的,就看怎么用吧。”
“不是。”霍江却再一次强调。
“这有那么重要吗?”陆泽漆失笑,他看霍江的神色的确平静许多。
“很重要。”霍江认真地看着陆泽漆,“跟你有关的东西对我而言都是特别的,而且,你是把我从糟糕的人生中拯救出来的灵药。”
他的话让陆泽漆无地自容,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你把我说的那么好,可你早就应该看出来了,我是嫉妒你的。就算你十六岁前确实崇拜过我,可是在机场那一天你也应该看出我的真面目了。”
“我……知道。”霍江曾经不明白,但现在他知道了,“你嫉妒的方式就是不计代价地帮我。”
“我帮你是因为你值得,我也想这样做,但那掩盖不了我对你的伤害。”陆泽漆低头踢一下脚边的野草,“也许我已经没有资格……”
“那一次明明就是我的错。”霍江委屈地咬了一下嘴角,“那时候的我觉得你是无所不能的,你想去德国念书,那就一定是最好的地方,我想和你一起去,完全没想到你会考不上。在我心里,看不上你的也不会是什么好学校,所以我也不想去!可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你最难过的时候,我本来应该和你一起分担,但我只顾分享自己的快乐,是我不对在先,你为什么要道歉?”
“可是……”陆泽漆意外地看着他,“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欠你一个正式的道歉。如果你愿意原谅我,能把那幅肖像画重新送给我吗?”
“我拿走那幅画,是因为当时不了解真正的你,画出来的你配不上真正的你。”霍江看着陆泽漆的眼睛,“但只要你愿意,无论是那幅画,还是我今后所画的每一笔,都有你的一份。”
霍江说完就往车上走。
陆泽漆才反应过来地追上去:“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你还会继续画下去?”
“我……”霍江有点低落地抿一下唇,“从去年开始就有一个新的故事想画,虽然忙着《幻夜幽冥》,但这个故事总是时不时出现在我脑子里。实际上,我已经断断续续地做了一些人物,记录了一些片段,我没给你看,怕你说我耽误《幻夜幽冥》的进度。这次,我也试过暂停《幻夜幽冥》去画新故事,也不行。”
陆泽漆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年正是他们忙得昏天地暗的时候,而霍江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准备了新的故事。他对着天空翻个白眼:“好吧,你现在遇到瓶颈,只要能熬过去,你会比现在更上一个台阶的。”
天色渐晚,距离原来预订的酒店还很远,恰好途中经过一个湖边露营区,两个人决定停下来,租了帐篷在湖岸安营扎寨。
陆泽漆开了一天的车,霍江坚决不让他动手,张罗着搭好帐篷又去准备食物。
天气很好,这个地方又远离市区没有光线污染,星空清晰可见,映在前方一汪蓝莹莹的湖水里,美得像一幅画。陆泽漆靠在躺椅上看着星空,本想休息一下,却毫无睡意。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打开原先预存的《幻夜幽冥》分镜,一页一页地翻看。
不久,霍江搬来烧烤架和准备好的食材,说:“哥,吃烧烤行吗?营地除了这些只有快餐。”
陆泽漆没有反应地看着手机。
“哥?”霍江以为陆泽漆睡着了,一回头却又看到手机的亮光,他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
“啊?你回来了?”陆泽漆才反应过来。
霍江把问题重复了一遍,陆泽漆点头:“在小湖边上吹着晚风看星星,吃烧烤,比原定计划好多了,也算是个意外收获。”
他走过去帮忙。
“哥,你刚才在想什么?我喊你好几声都没听见。”霍江一边生火一边问。
陆泽漆沉默了片刻:“我在想……你说要相信自己的感觉,那你现在为什么又不信了呢?”
霍江正扇着火,因为陆泽漆的话停下来。火光映在他的脸上,他低下头翻弄着架子上的食材,嗫嚅道:“我不知道。”
“我想,我或许知道……”陆泽漆说。
霍江闻言抬头,神情微微发愣。
陆泽漆斟酌着用词:“我曾认为感觉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你总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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