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英继续小声道:“昨日我阿耶同我兄长念叨了我半夜,叫我最近安分点,我告诉,是想叫你小心点,查案虽然重要,但是也要保护好自己。”
薛如英昨日接到崔叙的通知,说是今日桑榆会接手窦玉成一案的,她本来是想阻止桑榆的,可是崔叙说窦玉成对桑榆有恩在先,桑榆是断不会不管的。
她见阻拦不成,连夜找她家老头打听出了许多事,不过都是一些浅薄的,真正重要的,她阿耶一个字也不愿意提,只说叫她们小心行事,最好能不参合就不参合。
薛如英当即撇撇嘴,觉得自家老头越活越回去了,这几年越发散漫了,什么事都不想管。
她虽然也担心桑榆,但是想到宋先生如今也在长安,她就一点也不怕了。
怕什么,有宋先生在,桑榆就是把皇族之人给揍了,估计也没什么大事。
宋先生桃李满天下,朝堂上有一半人都是宋先生的学生,谁不给他几分面子。
想到这里,薛如英“吧唧”一下,亲了桑蓁一口,又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张漂亮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喜欢。
嗯,像她阿娘!
响午时分,三人结伴来到万年县县狱。
桑榆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之前应秋娘子所求来这里过,如今再次来此,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窦尚书已经在门前等着了,他还穿着朝服,看样子是下了朝之后就直接赶来的,身边也只跟着一个小厮。
见桑榆等人从马上下来,窦尚书掀了掀眼皮子,并未说话。
因为窦尚书请的是桑榆,桑榆薛如英并没上前先打招呼。
桑榆只能抱拳,同窦尚书客套了一下,“窦尚书。”
窦尚书的脸色更差了,听到桑榆打招呼,也只是简单应了一下,催促道:“先去见玉郎。”
窦玉成在家中排行老三,但是因为从小受宠,并不以排行称呼,而是叫做玉郎。
桑榆顿了一下,心想玉郎这个称呼和窦小郎君的作风,差的实在有些远。
窦尚书率先进了县狱,桑榆和薛如英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窦尚书的紫色官服还是有些威慑的,最起码见到他的人都低头弯腰,十分恭敬,与之前桑榆来的时候的态度有着云泥之别。
窦尚书应该不止一次来此,他熟门熟路地将桑榆三人带到了最里面的单间牢房。
桑榆抬眼看了看,对坐牢有了新的认识。
这间单间牢房,除了造型和其他牢房一样之外,里面的陈设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约莫十来平的房间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实的灰布,踩在上面也不叫冻坏脚。靠在最里面窗户下面摆了一张床塌,铺的整洁清爽,上面还铺了一层竹席,一旁还搁了一盆冰块,透亮的白气散在空气中,带来了一丝凉爽。
窦玉成叼着一根不知道从何处薅来的枯草,斜躺在床塌上睡的起劲。
那副悠闲自在地样子哪里像是在坐牢,在享受生活还差不多。
窦尚书眉间的青筋跳了跳,怒道:“起来!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窦玉成听到他阿耶的声音,惊的从床上连滚带爬跳了下来,漫不经心道:“阿耶你来了,几日不见阿耶你老了不少啊!”
窦尚书双拳紧握,努力控制住自己想甩鞭子的冲动,“你给我滚过来!”
他一点儿打开牢房的想法都没有,这个倒霉孩子就不配和他在一个房间里说话。
哪怕是牢房!
窦玉成也发现了站在自家阿耶身后的桑榆等人,他忙不迭地凑上前,将脑袋伸到两根木栏之间,热情地同桑榆打招呼,“好朋友,你来了,哟,女夜叉,你竟然也来了。”
桑榆捂脸,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同他成为好朋友的,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过想到他的救妹之恩,到底没有反驳,笑着打招呼,“窦小郎君。”
窦尚书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糊在窦玉成的脑袋上,“你给我好好说话。”
薛如英蠢蠢欲动的手也消停下来,不客气地怼道:“窦小郎君好本事,怎么就把自己给折腾进牢里了?”
窦玉成捂着脑袋,龇牙咧嘴道:“胡说,小爷这是替天行道!怎么?又有谁要替他出头?”
窦尚书怒道:“就你还替天行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是个小事?那个曹伯胜与兵部侍郎关系颇深,你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
窦玉成撇撇嘴,“一个侍郎的小妾的哥哥,连正经亲戚都算不上,他有哪门子关系。”
窦尚书瞪眼,“所以你就将他打死了是吗?”
窦玉成连忙摆手,“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小爷承认小爷打了他,可是小爷走的时候,他还没死呢。”
桑榆一听这话,连忙问道:“你是说你走的时候,曹伯胜还活着,你确定?”
窦玉成道:“自然,小爷从不伤人性命,我走的时候,他还骂小爷来着,小爷都没同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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