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才和村长一前一后走在小道上,此时的雪已经小多了,落在身上也没太大感觉,只是积雪很大,很多房子的屋顶全被大雪覆盖,不少村民搭着长条凳,拿着扫帚在屋顶打雪。
雪成堆落下,引的孩子们高兴地拍手大叫,扑到雪堆里打滚儿,颇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
周良才执意将村长送到门口,才笑着道别,“村长莫要气恼于我,适才是我多心了,冒犯了村长。”
村长摆摆手,“你们年轻人就是性子急,听不得老人的话,我也是知道的。”
周良才尴尬地摸了摸头,眼神往村长家的堂屋前看了一眼,催促道:“您快回去吧,我瞧见有人在家里等着了。”
村长往后面一看,见门口隐约有个身影在动,他解释道:“是我家老婆子,在等着我回去吃晚食呢。”
周良才笑眯眯道:“那感情好啊,村长有福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村长挥手,“去吧,明日一早我去村口送你们上路。”
周良才答应一声,斜眼看见村长家门里走出来一个年迈的老妇人,她眯着眼神往外看,似乎是眼睛不好的样子。
周良才很确定还有一个人在屋里,但他也没什么,转身离去了。
村长见他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这才背着手,慢悠悠地回到家中,待到他进屋之后,老妇人,也就是村长娘子慢腾腾地将门关好。
屋子里有些暗,他们没有点灯,在雪的映忖下泛着微弱的光,和大部分村民家里一样,他们的家中也垒起了一个暖和的土榻。
村长快步来到榻前,对着盘坐在上面的人行了一礼,“陆先生,他们说明天一早就会离开。”
他现在的样子带着几分敬重和小心,与他面对崔叙等人和蔼的样子完全不同。
陆昂睁开假寐的双眼,撇了撇村长,“此言当真,他们明日真的会走?”
“当真,是那个主事的崔郎君亲口说的。”村长恭恭敬敬道:“听他们的意思,他们也觉得在这里耽误久了,着急回去。”
陆昂点了点头,“如此便好,我们的事不能再等了,那边的人已经在催促了,等他们明日一走我们便行动。”
“喏。”村长答应一声,“我已经叫家中小子去探路了。”
陆昂露出了满意之色,“你是个周到的,放心,这次的任务不大,但酬金是之前的两倍,够你们分的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村长欣喜极了,“前段时间还有不少人来找我,说是家里已经备好了拉车,就等着大干一场。”
陆昂笑了笑,“这是好事,只要是年轻的劳力都可以去做,不过要记住嘴巴一定要严,不该问的不要问。”
“一定一定。”村长连声诺诺,“都已经做了这么久,大家是知道分寸的,像那些不明是非的妇人和半大小子,都不叫他们知道的。”
“如此便好。”陆昂满意极了,忽而又想到了什么,“村里的几个小子都叮嘱过了吧?叫他们仔细些,莫要让人套了话,我瞧他们和阿疆走的近,阿疆又和那个侍卫亲近,还是防些为好。”
“先生放心,我叫我家婆子去找他们的娘子吩咐过了,只许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村长闻言忙,随后又补充道:“那些小子也不和阿疆亲近,只是我想着他们总会打听的,不如让那些小子说些能说的,打消一下他们的疑虑,就像之前县里有人来视察时那样。”
大兴对于县令的政绩考核还是很严苛的,能不能保住官位,往上走一走,全看上任期间的考评,因此每年县令哪怕是做个样子,都会来村子里转一转。
村民们早就商量出了一批话术,对外只说了走了关系,找了个买苦力的活计挣些银钱,至于什么活儿,那是闭口不谈的。
这年头大家对于这样能挣钱的营生护的紧,因此也没叫人生出疑虑,都是随意打发就能过关的。
所以对村长看来,崔叙等人的到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只觉得他们是运气不好,遇上大雪被困在这里的。
不过这话他并不敢说出来,陆先生对外和善,可只有自己人知道,他有多么的残暴,当年头一次做事的时候,一个小伙子因为与他争执了几句,就被他打断了腿,到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
此时的村子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用他那看透世间险恶的眼睛注视着崔叙和陆昂,以便从中谋求个生路。
陆先生听了这句话,淡淡地点了点头,从榻上起身,“这些事你心里有数便好,我只说一点,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不但你这个村长会没命,整个村子都要跟着陪葬!”
“啪嗒!”一声,是陶碗摔碎的声音,两人循声看去,是村子娘子打翻了陶碗。
村长吓了一跳,连忙跑到自己娘子身边,“怎么如此不小心?”
村长娘子头也不敢抬,连忙蹲下了身子。
陆先生眉头蹙起,看着村长娘子诚惶诚恐地蹲在地上捡碎成一片的陶碗,心里厌恶不已,这个老娘们儿还是这样胆小怕事,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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