遐周的面前,以从下往上仰视的角度看着他。
“饭菜太咸你会埋怨我做饭没脑子,伤口化脓你反而什么都不说。你是不是有病?还是故意针对我?”
费遐周瞪他:“你做饭本来就太咸了。”
“那就说出来。”聂瑜一字一句,说得诚挚,“不喜欢、不想要、不愿意、不开心。我没那么聪明,你说出来我才会知道。”
费遐周活学活用:“你刚才凶我的时候很吓人,我不喜欢,你向我道歉。”
聂瑜无语:“不是让你用来针对我,你是蠢蛋吗?”
“你人身攻击我,道歉。”
聂瑜白眼翻上了天。
过了好久后,费遐周听见对方说:“咳,对……对不住。”
在道歉这件事上,聂瑜十分生疏。
“只要你好好养伤,我以后……以后不凶你了。”
这个人啊……
费遐周的心里宛如坐过山车,前几秒还在悲伤,这会儿却感动得想掉眼泪。
你还是凶一点好了。他这样想。
否则,你一旦变得温柔,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招架。
软刀不伤人,却能一剑刺心。
深夜一点,费遐周彻底睡熟了,聂瑜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出了家属区再过一座桥,在桥下的码头边有一个十几平方米的平房,里头亮着灯,走近了还能听见吉他声。
聂瑜敲了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他和枚恩的暗号。
“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吉他声停下,枚恩开了门,屋里一股速溶咖啡的香味。
“不知道。”聂瑜瘫坐在他的床上,有点忧愁,“心情不好,睡不着。可能这就是青春期的烦恼吧。”
“别演了。”枚恩拨弄着吉他弦,一眼识破,“与其有空在这里伤春悲秋,不如多做几道数学题划算。”
聂瑜难得没有搭腔,没头没脑地说:“你还记得我初中的时候吧?那时候我武侠剧和古惑仔看多了,总喜欢逞英雄。靠一双拳头就想行侠仗义,别人叫我山鸡哥,说实在的,我心里还挺乐呵的。”
枚恩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了以前的事。
“以前我有个邻居,小我三岁,住我家前面的巷子。他年纪小嘛,长得又瘦弱,老被抢零花钱。我后来就把那群臭流氓收拾了一顿,眉毛上被一个浑蛋挠出好长一个口子,到现在还有一点痕迹隐在那里,我奶奶为这没少骂我。后来上了高中,我慢慢也就不喜欢打架了,但是有看不惯的浑蛋还是忍不住上去教训。说好听点,我可能也算是乐于助人了。”
枚恩不解地问:“你这么晚来是为了跟我夸耀你自己的?”
“我是想说,我大概还算明白以前做的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但是最近……我有点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了。”聂瑜摇摇头,“你懂吗,就是……跟照顾流浪猫不一样,跟替赵萌萌出口恶气也不一样。我一开始只觉得自己挺好心的,但是后来就……反正就是……”聂瑜眉头紧锁,“反正我就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枚恩已经听不懂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算了……当我胡说八道的吧。”
聂瑜放弃挣扎,张开双臂往后一仰,瘫倒在床上。
枚恩最近在写一首新歌,缓慢而温柔的曲子,词儿还没填,他便随意哼哼两声。老旧的木吉他音色低沉而醇厚,河水拍打着码头,夜风萧萧掠过木窗。
不知是否是因为这琴声,渐渐地,聂瑜平静了下来。
他再次开口:“今天晚上费遐周给我说了他初中时候的事,具体我没听太明白,但好像他初中时被宿舍里一浑蛋欺负得挺惨的,一到晚上就害怕,他的梦游症好像也是这么来的。”
吉他漏了一个和弦,枚恩抬起头来,颇为惊讶:“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会被欺负的人。城市人的派头这么大,什么样的人能让他怕成这样?”
聂瑜瞪他,反驳:“你别这么说,他今年也就不到十六岁,还是个小孩。前两天在建陵的那个事,他到现在还没消化完呢。”
枚恩摸了摸下巴,思索:“可我听见的传言里,费遐周可是个厉害人物。”
“什么意思?”
“我这段时间不是换了个新的声乐老师吗?他之前在建陵一中做过实习老师,聊天的时候提到过费遐周。”
聂瑜抢走枚恩的吉他,瞪大了眼睛:“那你不早点告诉我?”
“我刚知道你就去建陵了,我怎么跟你说?”
枚恩把宝贝吉他夺回来,护在怀里。
“说是他们学校之前出过一个事情,有个女生被一个男生侵犯了,但女生当天受了太大刺激没敢告诉别人,过了两天缓过来后才去报警,但她这时候拿不出有效证据,那人又打死不承认。”
聂瑜不明白:“这跟小费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慢慢说。”
聂瑜骤然噤声。
枚恩咳了咳,继续说:“我那个声乐老师说,那天下午他在替人代班自习课,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教室外突然跑来一个人闹了起来。因为实在太吵,学生都没心思写作业了,他就出门看了两眼。”
“他看见了什么?”
“一个个头挺高的男生在骂街,骂得挺难听的,一直嚷着费遐周的名字。据说当时场面特别混乱,那男生被好几个人拽着才没过去揍人,对面一整栋楼的人都在看他们。但你猜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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